林大山卻著,就像是討論的不是自己跟一間房的同窗,而是茶樓裡用來閑談的話題:“起初別人也不信呀,可是證據確鑿,學監大人幾番逼問,他們才道出了原委。原來他們根本不是親兄弟,原本在家鄉就是情投意合,這番考進了書院,便偽造證明,故意改名,混了進來。”
“他們竟然敢這樣做?”
“可不是嗎?學監大人勃然大怒,院長大人命人痛打他們一頓,然後趕出書院,並且要求徹查。凡是再發現有龍陽之癖者,一律趕出去。”
其實,事情可以不搞得這麼大。但是壞就壞在兩位夫子的事情在前頭,魚龍書院的夫子謀逆,那可是誅連九族的死罪,誰也擔不起。
雖然事情沒有對外公開,可死了兩位夫子這樣大的事情,總要給外界一個交待,說謀逆說不過去,找來找去只能說是兩位夫子有龍陽之癖。且其中一位寫了一首反詩,被別人發現,擔驚受怕之餘,兩人選擇自殺躲避禍事,以此堵住眾人之口。
而丁秋、丁白這對假兄弟,真斷袖則倒了黴,因此受牽連,被痛打一頓趕出書院。
陳錦鯤雖然不敢茍同他們的性取向,但是對他們兩個的人品倒沒有什麼反感,只是這樣一來,書院裡又有一次不小的震蕩,有一部分書生可能會被藉故踢出書院。
不過這樣做也有好處,好處就是將來書院的應試弟子少了,被選上參加殿試的機率又大一些。
陳錦鯤和林大山正一邊走一邊聊著,恰巧看到了走過來的學監大人司徒旭陽耶律旭陽)。
兩個人都停下來,在司徒旭陽走過來之前,恭恭敬敬的行個禮,齊聲道:“學監大人。”
司徒旭陽看到陳錦鯤,一整天緊皺的眉頭略微鬆一些。在魚龍書院這麼多的學子當中,他最欣賞陳錦鯤,人聰明好學不說,人也積極向上,人品優良,最難得的是他年紀輕輕,卻在政治理想方面和自己驚人的相似,讓年過不惑的司徒旭陽有一種忘年交的感覺。
當年他就是因為一個人在朝中為官,空有一腔抱負,卻孤掌難鳴,才會被人算計,如果朝中多有幾個跟陳錦鯤一樣的後生,何愁大靖國的江山不保?
這樣想著,他平常看向陳錦鯤的眼神都比其他學子要溫柔一些,“陳錦鯤,為何這麼晚才回來?”
陳錦鯤低下頭,有一些尷尬的撒了一個謊,他還沒有忘記對那位老伯的承諾,“學生回家一時忘了時間,耽誤了半天,請學監大人責罰。”
“責罰倒是免了,以後要好好念書,可不要跟其他的那些學子一樣,書不好好念,淨整那些亂七八糟的。”
“大人說的是。”陳錦鯤應了一聲。
一向表情嚴肅、不茍言笑的學監大人這些天似乎特別疲憊,眼睛中帶著血絲,看似比平常還要蒼老一些。他說完這句話,便帶著幾分倦意離開了。
等他走遠,林大山帶著幾分嫉妒的語氣說道:“錦鯤,看樣子學監大人對你寄於厚望,明年參加殿試的名單之中必定有你!”
“唉,學監大人只是隨口叮囑我幾句,提醒我一下而已,離殿試還早著呢。”
林大山脖子一歪,不服氣的說:“那他怎麼不叮囑叮囑我?我看整個魚龍書院,參加殿試者非你莫屬。”
“明年的事,明年再說吧。”陳錦鯤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