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坤卻不由的有些吃驚,三十萬兩在大靖國也是一個普通富戶三年的收入,相當於普通人家十幾年的收入,在大渝京都也只夠買一幢房,看樣子大渝國也挺富裕的。
柳坤雖然沒有言語,但陳錦鯤卻從他臉上的表情猜出個大概,也不聲張,只是嘴角意味深長的勾起。
接下來,陳錦鯤又帶著柳坤往前面走,走到懸崖邊上的一處亭閣,這裡有兩層樓高,建造得典雅精緻,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懸崖邊上站立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般。
還沒有等他們走近,就聞到一股撲鼻的香味迎面而來。
陳錦鯤雖然來得早,但是早就吃過飯,而柳坤才剛剛起床,就被陳錦鯤叫來,早飯一口水也沒有喝,此時聞到陣陣的食物香味飄散過來,更是覺得饑餓難忍。
柳坤肚子裡頭饑腸轆轆,腳下的步子邁得飛快,走到懸崖邊的亭閣內,就看到一個白發老翁獨自坐在桌邊,一個人吃著一桌子的菜餚。
“老伯,你是什麼人?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吃東西?”柳坤走上前,向白發老翁打招呼,眼睛卻往桌上一掃。
這桌上放著七八個碟子,全部都是葷菜,那肉好像十分新鮮,每一道菜都色澤豔麗,香味濃鬱,讓人一看就胃口大開。
老翁看了柳坤和陳錦鯤一眼,捋了捋自己長長的胡須,笑著回答:“小老兒只是住在這附近的尋常百姓,我兒子昨天在山中打獵,打到了幾只野味,特意給我做成好菜讓我品嘗。”
原來是山中野味,難怪聞起來這麼香。
柳坤在大靖國也是個紈絝子弟,對美食之類的也是頗為講究,一聽老人的話,便開口說:“老伯,不如我出五十兩紋銀把你這桌上的菜全部買下來,如何?”
“不行不行,這些都是我兒子親手打來的野味,還是我家廚孃的手藝,別說你出五十兩銀子,就算是五百兩我也不賣。”老人一口氣拒絕。
柳坤擰了擰眉,不悅的說:“老伯,你兒子打來的不過是一些野雞、野豬之類的,就算是拿到市集上去賣,也不過是十幾兩銀子,我五十兩銀子給你,價格也不算低了。”
老人白了柳坤一眼,然後輕蔑的說:“這位晚生,你覺得這林子裡面只有這些尋常之物嗎?”
“山林中的野味不過如此,難道這林子裡面還有什麼特別的?”
老人捋捋胡須,慢慢說道:“這林中不僅有白狐,白鹿,白熊,甚至有白虎。最是稀罕的,是裡面的一種奇獸,似鹿非鹿,似馬非馬,似牛非牛,似驢非驢,我兒子前天剛好捕獲一隻,宰了給我增壽,所以你就算是出上千兩銀子,我也不會賣。”
“似鹿非鹿,似馬非馬,似牛非牛,似驢非驢,這世上還有這種東西?”柳坤半眯起眼眸,似是不相信。
“哼,你可以不信,但這一桌子的美味皆是用它做成。你沒見過世面不要緊,不要打擾我在這裡吃飯。”老人很不客氣的說著,用筷子夾了一塊肉丟進嘴裡,還冷眼瞥了瞥柳坤,似乎嫌他呆在這裡妨礙自己吃飯。
陳錦鯤在旁邊也笑著說道:“柳大人,這位老翁口裡面的‘四不像’,乃是我大渝國稀奇的靈獸麋鹿,據說此物乃是仙人的坐騎,吃其一塊肉,可以增壽十年。”
柳坤眨了眨眼,“若是真有這樣稀罕之物,你們陛下為何會讓尋常百姓隨意獵之?早就圈養在自家的園林了。”
“大人有所不知,這麋鹿性子倨傲,如果養在園中,時間一長必定水土不服而死去,多年前先皇曾經試過,但都沒有活過三年,所以只能讓它們在林中自由生活。這邊都是前朝園林,陛下曾經吩咐過,只要買下這裡的房屋,就可以享受前朝園林的狩獵權。麋鹿雖是稀罕的動物,但天生警覺,能夠被老翁的兒子所捕獲,也算是他們家的福氣。”陳錦鯤慢慢的解釋道。
柳坤一聽,眼睛頓時一亮,大靖國的皇族從來不愁金銀,只是唯恐有生之年沒有享受盡富貴,能吃遍天下美食,也是他們的一項追求。
如果這大渝國的麋鹿真有這樣神奇,帶幾只回國也算是一件幸事,說不定能讓國君開心,柳坤在心裡面打著算盤。
不過,在帶回國之前,柳坤打算自己先嘗嘗這麋鹿肉味道究竟如何。
“老伯,你要多少錢才肯讓我嘗一嘗這麋鹿肉?”柳坤笑著問道。
老翁耍著小孩子的脾氣,白了柳坤一眼,“本來今天是小老兒的黃道吉日,你說幾句好話,我可能就免費請你嘗一嘗。可瞧見你一幅目中無人,滿身的銅臭味,即便你出再多的銀子,我也不想請你,你快走吧。”
老翁甩甩袖子,如同趕蒼蠅一樣想把柳坤給趕走。
柳坤欲哭無淚,心想自己只不過是想用錢買一頓飯吃,反倒惹得老人不高興了。在他們大靖國,可是沒有什麼東西是花錢買不到的。
“老人家,這位大人是從大靖國遠道而來的,他想見識見識我們大渝國的稀罕之物,你就讓他嘗一塊吧。”陳錦鯤嘴角含笑的向老人求情。
老人思量片刻,才慢慢鬆口:“好吧,看在這位公子的面子上,我就讓你嘗一塊吧。”
柳坤一聽,更覺得尷尬,想他堂堂的大靖國禦前大夫,居然要掉價的向一個老頭討一塊肉吃,關鍵是這塊肉還不是自己要來的。
雖然有些掉價,但柳坤也不是一般人,跟面子相比,他更關心那麋鹿肉究竟什麼滋味,是不是真有傳說中那樣神奇。
柳坤用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中,只覺得這肉香嫩爽口,美味異常,跟普通的野味相比,沒有那股子肉的羶味,反倒有一種不是凡間之物的清香,讓柳坤不由胃口大開。
細嚼慢嚥的吃下一塊之後,柳坤不但覺得沒吃夠,還想吃下第二塊。
他訕訕一笑,朝老人問道:“老伯,這肉果然非同尋常,你能不能割愛,就把這桌上的菜全部賣於我?”
老人覺得柳坤就是個吃貨,想把自己桌上的菜吃光,馬上臉色一變,如同一個孩童一般用袖子捂著桌上的菜,生怕桌上的菜被對方搶走,嘴裡面還嘟囔著說:“不賣不賣,你這人怎這樣煩?”
“老伯,你兒子打了整整一隻麋鹿,除了桌上做的這些,肯定還有更多的。不過你就行行好,讓我這位從大靖國來的朋友解解饞吧。”陳錦鯤又站在旁邊,替柳坤說話。
“哼,要買可以,一萬兩。”白發老翁開口開出了一個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