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淳拎著茶壺起身離開。
陳祈年看向她。
紀禾八風不動:“幹嘛?”
陳祈年笑了下說:“沒什麼,我去上個洗手間。”
換了茶葉的孫淳和上完洗手間的陳祈年幾乎是前後腳回來,甫一坐下,孫淳就邊給他們篩茶邊說:“說來倒巧,我女兒也是搞科研的,劍橋回來的呢,你倆一定很有話聊。”
“是嘛。”陳祈年笑說,“她也在望津?”
紀禾驚異地看向他。
“在也不在吧,時常全國各地跑。我就這麼一個女兒,當然更想她就待在家,又不是養不起,她偏不幹吶,眼瞅著年齡快到了婚姻大事還沒個著落...噯,弟弟有女朋友了嗎?”
陳祈年微微笑:“沒有。”
紀禾更加驚異地瞪向他。
他視若無睹。
“那正好啊,不知道你有沒有意向認識一下?就是我女兒可能比你大個幾歲。”
“沒關系。”陳祈年笑說,“我就喜歡比我大的。”
孫淳當即掏出手機彎腰湊過去:“喏,這個...”
陳祈年開啟通訊錄記下了。
紀禾環著胳膊冷眼旁觀。
從前檔玻璃往外看去,樹梢頭的亮色彷彿碎銀子,枝椏上的月亮像只半熟柑橘,氤氳著芝士乳酪般的顏色。
湖灣公園的海棠和晚櫻開作一團,像龍膏燭似胭脂水。
陳祈年逡巡著四周,轉悠了一圈才停下車。
四周僻靜,落針可聞。
車內昏暗,陳祈年指頭敲著方向盤,看向坐在副駕駛上架著胳膊別開臉看窗外的某人,笑問:“生氣了?”
紀禾睨著他:“你不是記號碼了?打過去啊。”
陳祈年輕笑幾聲,當真掏出手機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撥。”
紀禾眯起眼睛,記起當時他和孫淳前後腳回來的細節,才明白是他串通孫淳話趕話,她就說呢,她怎麼不知道孫淳還有個搞科研的女兒,當即冷笑一聲:“你就故意為了氣我是吧?”
“我不是你弟弟麼?”
紀禾:“......”
紀禾:“我說習慣了!”
事實上她還是臉皮太薄,要她面對熟人說出自己交了個十八歲的男朋友——又或者說自己和繼弟談戀愛了——幾乎沒有可能。
“行,你說習慣了。”
“我也沒說錯啊。”
“嗯,沒說錯,我可不是你弟弟麼。”
“你少陰陽怪氣!”
陳祈年笑了幾聲,脫掉西裝外套,解開她安全帶將她攬了過來,又放平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