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親衛忙回道:“據最新回來的戰報,大軍已經開撥進入楚國尚州境內,待破了四座城後就是望京了。”
甘興遠面色冷峻的吩咐道:“速速派人連夜出城,追上大軍,將此間的事告訴天武帝。”
“遵命!”那親衛領命快步下了城去。
甘興遠長嘆一口氣,仰頭望天,突然發現晴朗的天空中,一輪血紅色的月亮詭異的掛在天空中。
楚國遼郡望牛村,鑲龍大軍行軍至此,李二虎擎著火把一馬當先,急切的策馬進了村裡,卻失望的發現村裡一片黑燈瞎火,家家門中都落了鎖,想來已經聞聲逃離了。
李二虎激動的心情變成了無比的失望,他緩緩策馬前行,不多時就見到了自己的家,破草屋已經塌了半邊,院中亂草從生,一片破敗的悽涼。
李二虎翻身下馬,呆呆的站在那裡,望著自己曾經的家,而後雙膝跪倒,平時大大咧咧的李二虎臉頰居然留下了兩行清淚。
突然李二虎聽到了什麼,像是一個老人的哭聲,李二虎疑惑的站起身來,遁著聲音走去,發現那是趙老漢的家,只見院門大開著,李二虎便高高的舉起火把讓火光照得遠一些,而後開口問道:“誰在哪裡?”
哭聲停止了,李二虎進了院中看見一位老者低著頭呆呆的坐在門檻上,李二虎忙問道:“是趙大伯嗎?我是二虎子。”
老人緩緩抬起頭來,李二虎看清了趙老漢的臉時嚇了一跳,只見趙老漢的臉上掛著兩行血淚,雙眼滿是血紅色,已經是哭瞎了雙眼。
趙老漢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來,向前摸索著,李二虎忙伸出手去握住趙老漢的手,趙老漢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抓緊了李二虎的手,指甲深深的插入了李二虎的肉中。
李二虎嗚咽問道:“趙大伯你這是怎麼了?小翠呢?”
趙老漢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好半天才擠出幾聲破鑼般的聲音來,不斷重複著一句話,李二虎好半天才分辨出那句話:“翠兒被官兵抓走了。”
李二虎剛安置好趙老漢,便遠遠的聽到數百人一齊呼喊著:“二愣子!”聲音整齊悠長。
李二虎沖出院子便看到了鑲龍大軍向緩緩的行來,邊走邊喊著,李二虎大聲回應道:“我在這!”
聶天望著面前這個老人,依稀記得是那日救下那姑娘的老父,見了趙老漢的慘狀聶天的臉漸漸陰沉下來,長嘆一口氣緩步走出了屋外,院中那輛翻了的小車被幾名侍衛扶起來推到了一邊,吳為身著一身青色長衫負手於正望著天空。
吳為見聶天出來便輕聲道:“月若變色,將有災殃,青為饑而憂,赤為爭與兵。”
聶天順著吳為的眼神望向天空,只見萬裡無雲的夜空中一輪血紅色的月亮高懸著,聶天疑惑的問道:“軍師說有血紅有兵爭?如今朕在與段無極開戰,有血月應該是正常的吧?”聶天也不太肯定,所有語氣帶著疑問。
吳為搖了搖頭道:“此兵爭非彼兵爭,血月為至陰至寒之相,兆示人間正氣弱,邪氣旺,怨氣盛,戾氣強,剛剛據探子來報,段無極在全國抓了上百萬人押送進京,都被送進了上京的鬥獸場中,所有人有進無出,應該是被段無極用來練習什麼邪門的功法發,那一百萬人必死無疑,百萬冤魂凝聚在一起所形成的煞氣必將導致陰陽逆亂,如今惡兆已經現,虛危山怕是要出事了。”
吳為緊皺著眉頭長嘆一聲,接著道:“段無極這麼下去必然引發天譴,天災降世時只怕天下蒼生都要受到連累,必須盡快阻止他。”
聶天緩緩的閉了眼道:“朕直接去上京吧,出兵本就為推翻段無極,不管如何結果都一樣,這一戰不可避免。”
吳為點了點頭道:“天下蒼生都託付給皇上了,皇上珍重。”吳為對著聶天深深的拜了下去,再抬起頭時,面前的聶天已經不在了。
吳為長嘆一聲欣慰道:“有這樣的皇帝,真是天下蒼生之福啊。”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個羅盤來,穩住手掌細看下卻發現天池中的指標不停的擺動著,忽東忽南的停不下來,那正是虛危山的方向。
清晨,天濛濛的亮了,夏天的早上居然下起了大霧,趙翠兒呆呆的望著天空,心懷忐忑的迎來了天亮,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吱呀”一聲,厚重的鐵門開啟了,一群群囚犯被解下鐐銬趕進了場中,到了晌午時分廣場上的人差不多滿了。
趙翠兒想起昨天黑衣人說的話,知道人滿了就會開始某些事情,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昨天滿廣場的人都不見出來,想來自己也是回不去了,不知道家中老父怎麼樣了,村裡的人都逃了,還會有誰來照顧他。
想到傷心處趙翠兒開始抽泣起來,悲傷的情緒蔓延開來,女人們開始放聲大哭,男人們握緊拳頭低下了頭。
四面通道的黑衣人見人滿了,便關上鐵門鎖了起來,而後廣場上的人們就發現廣場上空濛蒙的霧中飄浮著一個黑衣人,正靜靜的打量著下面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