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將軍府中一名軍士來到驛館,稱晚宴已備好,請聶天一行去赴宴。
聶天此時正蜷縮在床上,雙目呆滯的望著牆壁,他只要一閉上眼,腦中盡是滿地的鮮血和內髒。
嚴婆婆知道他需要靜一靜,便也未打擾他,見人來請,便將聶天拉了起來,拖著他一起去。聶天拗不過她,便隨著一同去了。
將軍府中,燈火通明,眾將士聚一堂,潘嚴自坐了主位,正等著聶天。
終於聶天一行人進來了,潘嚴見了大笑著起身,過來攬住聶天,讓他們坐在首位,然後回到主位,朗聲道:“今日,本將結識了一位聶兄弟,此人被天啟國十餘人騎兵圍攻,居然在彈指間便將那十餘騎斬殺當場。”
眾人均是訝然,下午便聽說有一人在城外殺了十幾名天啟國騎士,居然就是這少年,想不到居然這般年少,俱是一臉欽佩。
潘嚴又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本將最喜歡的便是英雄,來來,我們一同舉杯來敬這位英雄一杯。”
滿堂軍士紛紛附和著,一齊站起身來,舉起酒杯。
嚴婆婆見聶天仍呆呆的坐著,便暗暗拿胳膊拐了他一把,聶天這才回過神來,拿起面前的酒杯便一飲而盡,又自斟滿一杯,仍是一氣喝完,正要再斟第三杯時,被一臉擔憂的嚴婆婆按住了酒壺。
眾人一見聶天如此豪爽,不由紛紛叫好,一齊飲光了杯中酒,頓時氣氛熱鬧了起來,眾將士輪番上來敬聶天。
聶天也不聽嚴婆婆勸,來者不拒,雖然練了太極真氣,同上次喝酒已是不可同日而語,但仍是喝的酩酊大醉,由兩位軍士架著才回了驛館。
如此已是過了三日,潘嚴每日都在府中設宴,聶天每日都喝的大醉而歸,嚴婆婆暗暗著急,但也是沒有辦法。
這一日,天剛矇矇亮,睡眼惺忪的老劉便被人從被窩裡拉了起來:“還睡,老張頭已經上去了,我回去了,你快去。”
又該他輪值了,老劉不情願的穿好衣甲,打著哈欠準備上城樓,心中邊暗罵著邊往城樓上走著。
平日裡當他在上樓的時候老張頭就會探著腦袋罵他又來遲了,而今日怎麼沒了動靜,老劉一笑心道:又他孃的睡著了,上次吃的軍棍還不夠,真不長記性。
快爬到城樓上時,老劉覺著有一些不對勁,多年沙場爭戰,令他的對血的味道十分熟悉,此時空氣中分明夾雜一絲血腥味。
老劉頓時警覺起來,放緩了腳步,躡手躡腳的探出頭來一瞧,只見老張頭坐靠在城牆邊,雙眼圓瞪,脖子上一道傷口,血順著淌了下來,流了一地。
“敵襲!”老劉反應過來,扯足了嗓子大喊道,邊喊邊跑向了城頭的警鐘。
警鐘響後,過了一會兒,四下便俱是嘈雜的人聲,大批軍士披甲帶兵聞聲趕來。
潘嚴也聞聲趕到了,老劉忙跌跌撞撞的迎了上去,報道:“潘將軍,小人和老張剛才換值,小人因昨晚喝酒喝壞了肚子,方才腹痛去了茅房,回來時老張頭已經被人割破了喉嚨,但城關未開,也未見到賊人的身形。”
老劉怕潘嚴知道他又來晚了少不了軍法處置,便扯個謊說是去了茅房。
潘嚴上城樓仔細看了看老張頭的屍體,伸手沾了點血,血還是熱的,說明賊人並沒有走遠,看脖子上的傷口,應該是近身被人從背後割的。
潘嚴忽想到些什麼,叫道:“不好,快回驛館,敵人為聶公子而來。”
一眾軍士俱聽得莫名其妙,見潘嚴這麼說也不敢多問,便齊向驛館跑去。
嚴婆婆很早便醒了,這幾日見孫兒如此消沉,心中很是擔心,卻又不知怎麼辦,此次逃到鑲龍國不知應該去往何處,是去皇宮找聶安,令他爺孫相認,還是去千鶴坊找千羽?
想到這不由心中煩躁,準備起身起床出去走走。
忽然,嚴婆婆聽到屋頂一聲輕微的響動,心道:又是那隻該死的貓兒,半夜老是喜歡在屋頂上叫春,已經拿石頭仍它幾次了,還敢來。
邊想著邊推門出來,一推門,只覺眼前一閃,一柄劍刺了進來,直對胸口,嚴婆婆猝不及防,只來得及躲開一點,被那劍貫穿了左胸。
嚴婆婆中劍吃痛,大叫一聲,見門口的立著一位黑衣人,便一掌擊去,那人對了一掌,嚴婆婆被擊得吐出一口血,身子倒飛出去。
聶天雖然昨晚喝個爛醉,但是那酒已被太極真氣自行解了大半,睡夢中忽聽到嚴婆婆一聲叫,正要起身,突然屋頂破開一洞,瓦片如雨般落下,一張網從洞中落下,繩網本是柔軟之物,而這網下落速度居然快如閃電,聶天酒本就未全醒,而且正坐在床上,躲閃不及,被網個正著。
接著兩柄飛刀自洞口飛入,分別沖著聶天的頭部和胸口疾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