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壞人,他真是壞透了。
無處發洩,拿起那槍,對著時正一陣亂掃,時正還是不躲。
知道她今天不開心,隨她去吧。
鄭言大概是打累了,扔下槍,又一個人坐在那裡。
時正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動動嘴唇:“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怎麼了嗎?”
鄭言才不想說呢。
她才不想承認,時正對安淩很特別呢,顯得她很小氣似的。
鄭言不回答,站起來,氣呼呼地說:“你死了,我要走了。”
她拿著槍要走,時正不動,擋著她的路。
鄭言也不執著。
哼,這麼多路,她換一條就是,轉身,走了另一條路。
見時正沒跟上來,心裡又有點失落,一個沒注意,腳下一滑,“啊”一聲,一頭栽進旁邊的水潭裡。
水灌進她的耳朵裡,她說不出話來。
恐懼,冰涼,讓她幾乎喪失了意識,她連掙紮都忘記了。
“不要……奶奶……不要……”
現實和意識深處的恐懼融在一起,她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過去。
涼,水很涼,身體也很涼。
她想,她肯定是死了。
……
時正跳下水,把鄭言抱上岸的時候,她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鄭言,鄭言。”他拍打著她的臉,可是,她一點知覺都沒有。
“鄭言,你別嚇我,鄭言。”他急得要瘋,聲音裡滿是哽咽。
他幾乎是顫抖著,給她做複蘇,給她做人工呼吸。
她總算嗆了口水,睜開迷茫的眼睛,望著他,氣若遊絲:“阿正,我夢到我死了。”
時正吻了吻她濕漉漉的頭發,緊緊抱著她,幾乎要落淚,他也以為,她就這麼丟下他了:“沒有,不會的……”
時正抱起鄭言,一步一步地走回農莊。
鄭言縮在時正的懷裡,雙手抱著他的脖子,耳朵邊是他砰砰的心跳,心裡的恐懼,慢慢地散去。
……
鄭言著了涼,發燒了,時正送她去當地的小醫院。
她還記得,落水前,還在跟他慪氣的。
護士姐姐給她換鹽水,滿臉羨慕地說:“小姑娘,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在這守了你一天一夜,我看他,都快急哭了。”
鄭言嘿嘿一笑,心想,男朋友個鬼影都沒有。
時正給她送衣服來,鄭言手上還吊著鹽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