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言只是好奇，慢慢翻了起來，這一翻，竟然是一下午。

“她好像確實有點笨。洋蔥細胞的實驗，做了幾次都失敗了，洋蔥都快被她浪費完了，她眼睛也紅了，還沒成功，真想過去幫她做完。”

雖然時正沒有寫是誰，可是，鄭言猜測，這個“她”應該是自己，因為她有印象，那天，她還特地挑了時正旁邊的實驗桌來著，時正還給她遞紙了，她當時覺得丟臉死了……

時正一開始只是不經意地寫在了實驗手冊上，後來，卻不知不覺成了習慣，把實驗手冊當成了日記本似的。

“公佈月考成績的時候，她好像有點沮喪。她好像成績不太好，可是，成績又不能當飯吃。她在跟同學借試卷改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自己的試卷給她。”

所以，時正一直都知道自己成績不好？鄭言想起她和時正第一次搭訕的時候，他明明問了她，你成績不好嗎……難道是自己記憶錯誤了嗎？

“晨跑的時候，她扭到腳了，馬袁傑嚷嚷著要去揹她，我有點不高興。”

鄭言想了想，那天好像是有這麼件事兒，但是馬袁傑要領跑，所以後來是時正背的她。

“她說我們好學生是不是不跟他們差生玩，笨，她哪裡差了。”

鄭言一邊看，一邊抽著紙，默默地擦著眼淚，擰了擰鼻涕。

看到中間的時候，有張紙掉下來，和實驗手冊的紙不一樣，應該是哪裡撕下來的。

鄭言撿起來，開啟，依舊是熟悉的字跡。

“第一天報道，本來沒什麼感覺，在校門口碰到一個女生，嘰嘰喳喳的，好像很興奮，真不知道有什麼可高興的。下午到了班裡，又看到那個女生了，很巧，我們一個班。”

“她叫鄭言，很喜歡笑，看到她笑，我好像也開心了一點。”

“好像總是會注意她的笑聲，至少，上學也沒那麼無聊了。”

……

鄭言一直翻一直翻，從高中到大學，時正寫了很多。

到了晚上，時正果然又打電話過來了。

“吃飯了嗎？”

鄭言抹了抹臉上的淚，啞著聲音問：“阿正，我開學第一天就喜歡你了，你呢？”

時正沉默了一下，怎麼忽然說起這個，反正都已經結婚了，他也沒什麼好隱瞞了：“我也是。”

鄭言笑了。

時正也笑了。

真好，我喜歡你的時候，你正好也喜歡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