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切好像都在放大,反彈,在眼前變幻跳動著。
她把手裡那杯雞尾酒幾口喝完。
“來,慶祝我單身,今晚,全場消費我請。”
溫頌攬著姐妹肩膀:“大學畢業到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別的愛好,也就喜歡泡吧,參加工作以後就沒了機會。”
有人說:“那個時候,你不是有個什麼新的事業企劃找你的貴人嗎?”
貴人。
溫頌喝得滿臉頰微紅,可這個詞冒出的一瞬間,腦子裡有根弦被人觸動。
她能有什麼貴人,那段時間,也只能說是她豬油蒙了心。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那個人,當初,我怎麼會找到他。”
“鬱承禮。”
溫頌舉著酒杯對準舞臺上的某一方向,dj還在上面打碟,她卻像投擲隱形飛鏢一樣,扔了個空氣出去。
“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他算什麼?”
“算什麼值得我愛。”
可這句話說完的下一瞬,溫頌趴玻璃桌面上,望著眼前的人像還是慢慢緩吸了一口氣。
“是,我就是沒有喜歡過他,從一開始,我跟他結婚就不過是趕鴨子上架。到頭來呢,他又是怎麼對我的,你去告訴樓笑,我要把新公司選址定在京區。以後,我不會再回虞城,我就在京區發展,而且我還要當身邊是死了人,我當自己一直是單身,他不會和我離婚,那我們之間就這樣看著辦,反正,我跟他不可能再有什麼以後。”
溫頌昏昏欲睡地說著這話,還以為身邊都是她自己的朋友,任宣之類的,有他們給自己兜底,她一點也不用擔心。
可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身邊氛圍不知何時安靜了。
店內打碟的dj聲也停了,室內安靜如雞,沒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她剛才那一段發言格外明顯。
溫頌在這樣的背景音裡後背一麻,慢慢抬起頭,也是那一刻湧起點不好預感。
天靈蓋都瞬間清醒了半晌。
再一抬頭,跟那穿著一身黑、眼眸清冷得完全無別的男人對上。
鬱承禮甚至是一句話沒講,只淡淡看他,單說那穿戴整齊貴公子的姿態,哪還有衣冠禽獸的樣子。
人群裡的他隨和,沉穩,甚至光說那張皮相也可以是優越至極。
如溫頌以前對他的印象一致,光風霽月,毫無缺點。
可只有她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模樣。
那一刻,像條件反射,也像中樞指令。
她酒一下醒了大半,壓根沒時間想鬱承禮為什麼不在虞城而在千裡之外的京區。
跑,她第一反應就是跑,管它三七二十一跑就完了。
可人沒來得及起來,後衣領一下被人拎住,她又被人帶了回去,摔到了柔軟的卡座沙發裡。
再抬頭,周圍哪還有什麼她朋友,都是鬱承禮的人。
西裝革履的人像屏障一樣,直接在人群裡隔出兩個世界。
外面是些攢動人頭,她一個都沒認全。
而世界內,是鬱承禮。
男人黑衣黑褲,身長如立,甚至是壓根不用跟她動氣,也不用動用什麼歇斯底裡的。
只是任人拿過椅子在她面前放下。
他也往椅子上一坐,上位者姿態,面龐卻又溫和得跟他這種行為十足反差。
他微笑,聲線輕輕傳來:“溫頌,你挺難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