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安靜等待煙草點燃一刻。

陸天安靜抽完自己剩下的半根煙。

陸天安靜看王嘉實抽完他那根煙。

“走不走？”

“走。”

體面新郎是不能帶著一身煙味和酒味出現的，顯得那劇情不夠完整，不夠美滿，不夠幸福。

王嘉實和陸天分別，他就回去，回去洗澡，回去冷靜，回去等待踏入婚姻殿堂，永不分離。

說好是永不分離，但這個世界天沉地暗間變化很快，一切事與願違。

是從什麼時候起陸唯變了？

是從什麼時候起王嘉實變了？

是從什麼時候起陸天自己也變了？

是因為陸唯生病嗎？

是因為陸琰出世嗎？

是因為這段婚姻從一開始本就不被陸琦元看好嗎？

陸天忽有一日醒轉過來，覺得也許從前陸琦元才是對的，天真得無可救藥的是當時的陸唯王嘉實還有自己，以為愛情是一切。

陸唯本人是那矛盾的中心，但陸唯走了之後也沒有什麼改變，還令陸天更加憤怒。

“你為什麼要放她一個人在那種地方？”

“你就非要這麼自私一點都不為陸琰考慮？”

“你一定要這麼做事劍走偏鋒不顧後果？”

對他這些話，王嘉實一開始不怎麼搭理，後來有一日似乎也覺聽膩。

“我告訴過你了，那只是意外。”

“到底是我不為陸琰考慮，還是你一直覺得他該是你兒子？”

“我做的不是為華悅做的？我做的還不夠好還不夠多？那你為所有人好又做了什麼？是不是當初陸唯一刀捅死我我說什麼你就都會信了？”

王嘉實反問他，問得無情且嚴厲，問得陸天不明白這說話語氣，以及別的。

“你啊，什麼意思？”

王嘉實啞然沉默了片刻，才對陸天道：“我沒有什麼意思，抱歉。”

他的抱歉是假的，他的不耐是真的，掩藏在今日或者當日其實就已經切實存在的面具之下。

陸天看得太清楚，已經不想再繼續和這個王嘉實有瓜葛。

這個體面成功的王嘉實，不是他陸天曾經十分在意著緊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