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秋平面無表情的,沒撒嬌,沒耍賴,沒鬧騰,沒發脾氣,像是在明明白白告訴陸彥,有哪個地方又再出錯了。
幾乎是下一秒,陸彥就想到了顧寧,想到了別的。
“王八蛋!”
他把藺秋平推開。
“你他嗎跟我說的都是屁話?你跟他沒什麼?你就看看?”
耳光落在臉上也不覺得痛,全都是些意料之內的反應。
藺秋平被打歪了頭,也正好就不看陸彥了。
這一次,陸彥打他,他不還手,因為沒意義。
老實說,陸彥給得這一耳光比藺秋平想象當中還輕點,但是,也足夠清醒了。
他就歪著頭,看酒瓶上的字,視線有點模糊。
“陸彥,你挺有意思的,不是你換了我的藥嗎?”
陸彥不明所以,還是爆炸:“什麼?你他嗎說什麼?!”
藺秋平煩了,覺得他像個傻子,就幹脆抓起酒瓶,當著陸彥的面在吧臺邊上敲碎了。
這一下發出老大的聲響,酒順著吧臺邊沿往下流。
飛濺的玻璃渣讓陸彥都震驚了下,但看藺秋平一動不動地握著酒瓶,陸彥恢複了一點理智。
“你到底什麼意思?”
“是你說的,我的抑制劑,新的舊的都是一樣,全都是你給我的好東西啊?我跟顧寧在一塊你不高興?那這玩意對我沒效你問過我高興不高興嗎?我真的要謝謝你啊陸彥,我真的、真的謝謝你!”
藺秋平握緊那碎了一半的酒瓶,又抬起頭,看陸彥在前面一臉錯愕悔恨惱怒的,覺得他不止傻,還可笑。
他問陸彥:“我也算是把你要的房租付清了吧?”
全都是些你情我願,拿身體和他一點點可以忽略不計的真心付的。
藺秋平覺得自己給過陸彥機會了,而且陸彥也不虧啊,藺秋平這個人不值什麼,但那點真心以後估計都不會再有,算絕版貨。
臭不要臉的藺秋平,就一點點真心,還分給兩個人,還都給錯了,都給得不對。
藺秋平覺得自個是太丟人太狼狽,幹脆把碎酒瓶丟地上,繞開一地狼藉,就要走。
陸彥愣了一秒,前面那些事模模糊糊地好像都串聯在了一起,卻又還不夠清楚。
所以他忙沖上去拉住藺秋平:“你發什麼瘋?”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是不想藺秋平離開的,陸彥也覺得自己沒用,就是個傻瓜。
可藺秋平好像只覺好笑,還在問他:“你家的電腦呢?”
陸彥不知道為什麼藺秋平問這個,他給藺秋平買的,藺秋平在家天天抱著看還能不見了?還問他?
藺秋平把他手推開:“你現在是真的聾了,還是裝聽不懂?我說的是你以前家裡的。”
看陸彥還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樣子,藺秋平就笑道:“算了,我再說一遍,看你能不能聽進去吧?”
他對驚愕的陸彥認真道:“陸彥,我跟你說,你媽是神經病,你爸其實也差不多,他惡心,你沒他惡心,還能繼續努力,所以你別碰我成嗎?還是你想再把我推下樓一次?這次不用你推,只要你開口,我就自己往下跳,好不好?”
這話裡有幾句,和藺秋平跌下樓之前說的相似,改了一點。
而且聽到他說推下樓,陸彥幾乎是動彈不得,喉嚨像是發不出聲,沒辦法再罵藺秋平或者再動手。
什麼時候?藺秋平已經都想起來了?怎麼就一點預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