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若不是你,他恐怕已經死在了那回秦國的路上。”
“常年也少伴在他左右。”
“也許我真的枉為人父吧。”
說來可笑,他追逐了半生的權位功業,到最後,這大秦江山,他沒有多看一眼,放不下的卻是人。
兩人一時無言。
嬴子楚的目光落在顧楠身上,輕笑地說道:“在這裡,就別帶著你的那甲面了吧,看得古怪。”
顧楠瞥了一下嘴巴:“先王的意思,禁軍在宮,覆甲加面。”
“那,我現在是秦王,我讓你現在摘了。”
對著嬴子楚翻了一個白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顧楠無奈地點了點頭:“行,你是老大,聽你的。”
冰涼的甲面被摘了下來。
陽光照在窗邊那人的側臉上,微風輕拂著她的長發。
一身的白袍素雅,恍若謫仙。
嬴子楚靜靜地看著,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感覺到嬴子楚的視線,顧楠抬了一下眉毛,疑惑地問道。
“你在看什麼?”
嬴子楚這才收回了目光,笑了笑:“沒什麼。”
我只是在想,我這般的人,在臨死之前,還有你這般的摯友相伴,還真是,上蒼眷顧。
“顧先生,到你了。”
嬴政將一枚棋子向前一推吃掉了顧楠一子,笑著看著顧楠。
三四月份的時節,院中的樹如同往年開滿了白花。點綴在嫩綠之中,花瓣落在地上,風帶過,白葉紛紛被吹得散作一團,頗為好看。
沒了戰事,顧楠又恢複了鹹陽城裡的日子。
早間在軍中練陣,這一仗陷陣軍折損了六百人,也只能補回來。那些新兵剛進來,在老兵的折磨下是哭天喊地的。
老兵都練得狠,因為他們明白,現在的辛苦,也許能在日後救你一命。他們不想這些剛進來的新兵,就那般死在了戰場上。
午間在公子府教書,她閑來無事,做了一套象棋,當然,沒有楚河漢界,炮也變成了拋投石車)。
在和李斯走過幾局之後,這貨大呼妙哉,天天拉著顧楠要走上幾把。
惹得嬴政也湊了上來,學會了之後,就也加入了棋局。
只能說,再這般下去,課業是要荒廢了的。
“我都說了幾次了,目光要放得長遠一些。”
顧楠老神在在,移動自己的棋子吃掉了嬴政的車。
“不要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