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千金小姐,不會這些有什麼稀奇?稀奇的是她願意跟他坐在這裡說這些。
餘田生羞愧又感激,不再客套,問道:“畫展的話,秦小姐覺得我能幫什麼?”
“布展。”
溫妮大概講了一下這個工作要做的事情,但餘田生聽完沒有立即說話。
他不知道溫妮找上他,有多少成分是因為他本身,但他確定這其中一定有謝寄的原因。否則像畫展這樣高階優雅的事情,跟他實在八杆子打不著。
“秦小姐,”餘田生決定開誠布公,“你是看在謝寄的面子上來找的我吧?”
溫妮一愣,他接著又笑,有些不好意思:“不怕你笑話,我想來想去,也就是因為我跟他有點淵源,而秦小姐你跟他又關系匪淺,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通你把這件事交給我的理由。”
溫妮端起咖啡杯湊到嘴邊,眼睛卻從杯子上方看餘田生,下一秒她就放下杯子笑起來。
“田生哥,你愣要這麼說,我也不否認。”
果然如此。
雖然是意料中的事,餘田生心裡還是有些難受起來。
難受的是明明知道那個人現在一定恨透了自己,而自己也確實對不起對方,卻還是坐在這裡討論是否接受因他而來的另一個人的好意。
“秦小姐,”餘田生心虛地垂下視線,“我還是,還是不能……”
溫妮卻打斷他,笑著問:“田生哥,我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如果你能回答我,我也可以回答你任意一個問題。”
“啊?”
“你結婚了嗎?”溫妮眼睛彎彎,嘴角露出淺淺的梨渦,“不可以拒絕回答,因為我很想知道。”
餘田生頭皮像過了一層電,一部分是因為尷尬,另一部分則是因為突如而來的記憶讓他心虛。
溫妮往前湊近一些:“田生哥?”
他點點頭,感覺脖子都要折斷一般,沉重又無奈:“結了。幾年了。”
“哦。”溫妮拖長聲音,“那孩子呢?幾年了應該有孩子了吧?”
“有。一個男孩。”
溫妮拍了一下手,興奮得有些誇張:“真的?真的已經有孩子了?還是個男孩?!田生哥,孩子像你還是像媽媽?你知道嗎,我以前就想你以後有孩子會是什麼樣,你這麼好的人,肯定對孩子很好很好。天啊!”
餘田生端杯子喝咖啡。第一次喝這東西,竟也沒覺得難喝或者好喝。他現在實在有點如坐針氈,食不知味。
“秦小姐,不然你還是,再找其他人,我怕我做不好……”
“田生哥,孩子跟你一起住嗎?”
因為同時開口,溫妮跟餘田生相視一怔,接著又都笑了。
溫妮好像很開心,不過也沒忘了剛才的約定,狡黠一笑:“田生哥,你可以問我一問題……也可以很多個,但我不一定回答。”
餘田生只覺得侷促,是那種話已經到嘴邊卻又覺得沒有立場的侷促。
“我,我沒什麼想問的。”他笑笑,“秦小姐看起來還跟那時候一樣,應該過得挺好的……”
她跟謝寄,看起來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