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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見面

房間裡突如其來的喧囂來自一個奇怪的女人:“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吐得這麼厲害,醫生呢,快看看我兒子這是什麼情況?……”

謝寄頭暈眼花,但這聲音太過突兀,甚至驚悚,以至於他不得不強打精神扭頭看過去。

女人看不出年紀,一身旗袍,超大墨鏡遮住她大半張臉,但依然看得出鼻子挺秀,一張猩紅嘴唇在這死白病房裡實在顯得格格不入。

她是誰?

誰是她兒子?

謝寄意識模糊地想,人人都有自己的地獄,女人看起來身份不凡,卻智力有限,連看兒子都走錯病房。

但女人離他太近,近到他能聞到她身上溫熱的複雜的氣味,讓他更加頭暈目眩。

他再次吐了,這次還引來女人更為驚恐地尖叫:“……這是什麼?是血嗎?怎麼會有血,醫生醫生……”

徐寒芳驚慌失措,喊完醫生喊餘田生,劈頭蓋臉地責備:“你到底怎麼照顧的,我好好一個兒子被你照顧進醫院……”

餘田生沒空爭辯,沖出門找醫生,醫生聽到動靜已經過來了,沒理徐寒芳的無差別掃射,擠到床邊先看謝寄。

“我兒子怎麼樣?怎麼會吐血?是不是還撞到哪裡你們醫生沒看出來……你行不行,不行換個醫生來!”

徐寒芳氣勢淩人,餘田生聽得汗流滿面,但他現在還分不出心思辯駁,謝寄不是被他照顧進醫院,給謝寄看病的醫生已經是院長安排的權威……

醫生檢查完畢,徐寒芳還要發作,醫生並不給她面子,冷厲呵斥:“家屬大吵大鬧病人怎麼休息?他現在各方面狀態都算不上好,嘔吐造成食道損傷出血,情緒也會引起個各種意外病症,你們確定要繼續吵?”

餘田生忙不疊道歉:“不吵不吵,醫生,他這麼吐有沒有辦法……”

“我會對症加藥,”醫生語氣舒緩些,“比起醫生,你們這些家屬更應該照顧病人情緒,這麼吵像什麼樣子!”

徐寒芳又找到新的發作點:“你這什麼態度?還有這裡沒有護士照看嗎?我跟你們院長交代過我兒子情況特殊,必需得到最好的照顧……”

餘田生忍氣吞聲,千恩萬謝先把醫生送出去,回頭正要求徐寒芳少說兩句,卻見床裡謝寄正慘白著臉看他。

他心口直往下墜,故作鎮定地走近,小聲哄他:“不吐了就睡會兒,醫生等下給你加藥……”

“她是誰?”謝寄問。

餘田生心亂如麻,張口結舌。

他不止一次預設過,徐寒芳跟謝寄見面時場面,可能會很混亂。

比如謝寄接受不了掉頭就走,但絕對沒想到他會在走不了的情況下,這麼猝不及防地見到徐寒芳,而對方恰巧又表現得這麼,這麼不盡如人意。

“她是誰?”謝寄又問,聲音虛弱但不容置疑,“走錯門的,麻煩你,請她出去。”

餘田生只敢用餘光看徐寒芳,果然見她受到侮辱一般眉頭蹙緊,下一秒就要發難,他忙陪著笑哄謝寄:“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你先睡會兒,我送她出去。”

但徐寒芳不滿自己的待遇,徑自將臉上的超大墨鏡推至頭頂,然後就那麼一副“你看我是誰”的表情看著謝寄。

謝寄抿嘴對視,面無表情,然而急劇起伏的心口還是將他的激動洩露無遺。

餘田生後背一陣陰冷,那把懸在他頭上幾個月的閘刀到底還是落下來了。

謝寄跟徐寒芳,他們誰都不用證明什麼,單憑各自的臉就能一眼認準對方。

“謝寄你別激動……”

謝寄突然從床上抬身,伸手夠床頭櫃上的什麼東西,餘田生看到了忙問他:“你別動,要什麼我給你拿。”

謝寄聽而不聞,只咬牙繼續,他沒力氣,手是夠到了,但試了幾次才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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