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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依靠

走到路邊,謝寄攔下一輛計程車,餘田生先一步跑過去拉開車後門,謝寄皺了皺眉,還是坐進去。

謝寄跟司機說完地址,轉頭看餘田生扒著車窗不放,一副想說什麼樣子,問他:“還有事?”

“沒有沒有,路上慢點。”餘田生揮著布包退開,“回去早點休息。”

謝寄關上車窗。

回家後謝寄也並沒有時間休息,處理完積攢的郵件,又罕見地給陸拾祁打電話,從綜藝錄制說到簽約的事,陸拾祁在那頭震驚十連。

“謝寄你不是在逗我玩吧?沒有吧!沒有對不對?怎麼突然就答應了?不過我跟你說,你簽我肯定不虧的,我這張臉收拾收拾還可以,唱歌演戲都能來一點……”

謝寄打斷他的自賣自誇,笑著說:“我說過昭風不簽沒事業心的人。但你顯然不是。”畢竟肯放棄形象裝瘋賣傻也是一種敬業。

“謝總這話說的,”陸識祁在那頭得意,“我只能說,老同學就是有眼光!”

“但我有個條件……”謝寄說完,把決定權交給對方,“可能有點難,但對你來說只賺不賠。”

陸識祁想了想問:“什麼人臉這麼大,還要謝總親自給他鋪路?我都要嫉妒了。”

謝寄沒說。一個二百五,陸識祁不瞭解最好,瞭解了真怕他連簽約都打退堂鼓。

結束通話後,謝寄又打給溫妮。

昨天畫展發生的事外人不知道,監控卻會如實記錄,他既要明明白白的事實,又要提防別有用心的人,防範於未然。

隔天上午,溫妮獨自出現在私立醫院,來看望徐寒芳,順便見謝寄。

昨天晚上電話後她就查了監控記錄,卻沒有立刻發給的謝寄,因為畫面有些血腥,她睡覺時甚至做了噩夢。

“這是備份,全都在這裡了,”咖啡廳裡溫妮遞給謝寄一個信封,“今天早上之前的原始記錄我都刪了。”

謝寄拿過信封看一眼,誠懇道:“謝謝。”稍頓又道歉,“對不起,在振軒的畫展發生這種事情……”

“沒關系。我看過監控,那個時間展館已經沒人,而且田生哥馬上就把所有出入口都關了,蕭睿過去接徐姨還是他開的門。謝寄,徐姨的病……”

徐寒芳原來已經病得這麼嚴重,溫妮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更不敢想象一樁接一樁的事,謝寄一個人要承受多大壓力。

但她突然有些理解徐寒芳之前的行為,唏噓道:“所以阿姨之前那麼著急讓你結婚,就是因為她生病了吧。”

謝寄沒有否認。不過還有更深層的原因,他不想說。

“對了,”溫妮又驚道,“你去看過田生哥沒有?他的手怎麼樣?我看他空手抓刀出了好多血……”

“看過了,他說還好。”

謝寄看到的只是被包紮過的手,好不好全憑餘田生一張嘴,不過以他對那個人的瞭解,他說還好的意思估計好不到哪去。

下午六點多鐘,謝寄從一個醫院開車去另一個醫院,不出所料,只等了十幾分鐘就等到人。

餘田生看到他時明顯愣了一下,接著緊走幾步迎上來,驚訝地問:“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親眼驗證他的手到底好不好。

那段影片謝寄已經反反複複看過很多遍,因為沒有聲音,只能從徐寒芳和餘田生的唇形動作去猜他們說什麼,但他們之間沒有新鮮事,來去都繞不過他。

幾次把畫面暫停在餘田生試圖打電話不得不一隻手抓刀的地方,謝寄忍不住想他那時是不是想打給自己,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才打給蕭睿。

很可笑很諷刺的關注點,但謝寄就是在意。

傷害是因他而起,他卻又那麼想成為餘田生的依靠,一個他遇到危險時會首先想到的人。

護士在叫餘田生的名字,他答應著,轉頭卻試圖阻止謝寄:“換藥很快的,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

謝寄沒理他,從護士手裡接過藥框走進去,餘田生只好忐忑地跟上。

醫生是個中年人,看到新面孔還開了句玩笑:“今天有人陪了?傷得這麼嚴重,縫合都是一個人來的,我都沒好問你家人。”

餘田生陪著笑:“就一點傷。”

醫生正好把紗布拆開,用鑷子點了點傷口:“這叫一點傷?你是真不怕還是假不怕,我跟你說過再深一點,你這手指頭都別要了……”

餘田生搖搖頭,下意識轉頭看謝寄。

謝寄繃著臉沒說話,眼睛卻沒離開過那雙手,傷口縫了針,看起來像橫在手掌上的兩條蜈蚣,滲著血,猙獰又鮮活。

他閉了閉眼,終究還是轉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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