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時一個半小時,年夜飯終於做好,六個菜一個湯,外加一盤白天剛包的餃子,兩個人無論如何都足夠了。
餘田生把菜端出去,擺上茶幾,謝寄沒有提出幫忙,就連他進進出出都沒有看他一眼。
有點難過,但餘田生很快調整心情。
今天過年,他自作主張上門,還是在沒回答謝寄昨天的問題的前提下,他不給好臉色太正常。
餘田生最後一趟拿出來的是飲料和啤酒,謝寄不能喝,他打算自己喝一點,喝了酒好說話。
謝寄突然起身從沙發邊走開。
餘田生以為他不吃飯,忙喊他:“怎麼走了,要吃飯了。”
謝寄卻是去了洗手間。
餘田生看著他把門關上,偷偷松一口氣,腦子一轉,將一瓶啤酒全數灌下,起身回廚房拿了東西也去洗手間。
謝寄正好開門出來,餘田生側身讓開,陪著笑:“等我一下,我也洗個手。”
謝寄見他閃進門裡,心下狐疑,不過他知道餘田生喜歡稀裡糊塗做事情,並沒有太意外。
他說厚臉皮上門,這厚的程度確實有點高。
謝寄回房間拿手機出來。
一下午沒看的資訊他已經看過了,基本都是拜年資訊,他挑揀著回複一些,至於餘田生發的二十多條文字語音,他甚至沒興趣點開。
餘田生還沒出來,謝寄換了個臺看新聞,全國各地都在慶祝過年,煙花開得滿螢幕都是。
他突發奇想發資訊問蕭睿哪裡可以放煙花,蕭睿連發幾個問號。
“怎麼了你想放煙花?市內肯定不行,遠一點就沒人管,寒芳園那片應該就可以。”
謝寄沒想放煙花,更沒想回寒芳園。
他只是覺得需要找點事做,蕭睿不會介意他隨時打擾。
但蕭睿只關心謝寄吃沒吃飯,還不忘陰陽怪氣說他現在一心修仙,怎麼會問起煙花這種俗不可耐的東西。
“以前在老家放過一次。”
奶奶七十生日那天,謝寄也蹭了一次生日,餘田生買了好多煙花鞭炮,那天夜裡將村莊上的天空都照亮了。
他記得那天的煙花,也記得那天的星星。
蕭睿不會理解,所以他又問他晚上在哪裡吃什麼飯,謝寄視線落到茶幾上,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照片裡菜色鮮亮,葷素皆有,一看就不是謝寄能做得出來的。
蕭睿果然發來影片請求,但謝寄順手按掉了,又把手機丟開。
洗手間這時開啟,餘田生出來了,謝寄聽得到但沒往那邊看,連餘光都剋制著沒有傾斜。
比起謝寄毫無反應,剛洗完澡又特意換上新衣的餘田生,此時感覺自己就像,就像……就像被扔進火鍋的生魚片,渾身滾燙,想蜷縮起來,又不得不強撐著昂首挺胸。
他沒有走去茶幾邊,而是快速走向大門口,然後啪地一聲關掉客廳大燈,只留沙發上方的氛圍燈。
這番動靜終於驚動謝寄,他回頭看過來,餘田生頓時腿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邁。
新換的衣服是上午剛買的西服襯衣,售貨小姐實在太能說了,誇餘田生衣服一穿就像要去走t臺的模特。
餘田生不知道t臺是什麼臺,但模特還是知道的,他在鏡子前照了又照,覺得好像是可以,一狠心花出去兩千多。
但黑西服白襯衣,怎麼看都像謝寄的衣服,餘田生後知後覺地想起這錢也許花得不虧,偶爾穿上跟謝寄站一起,還有點情侶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