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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仝年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僵硬嚴肅,感謝了一下牛念照顧自己的媽媽。牛念彙報完工作,說:“我離開的時候,阿姨看上去好點了。”

“對不起,”仝年嘆了口氣,“她之前給我打過電話,我還以為她又在跟我開玩笑。她前一陣子常常拿這種事開玩笑,是我沒當真,疏忽了。”

仝年又說:“我會盡快趕回去的。”

牛念想了想,說:“你先別急著回來,阿姨冷靜下來之後也說,想自己解決這件事,你趕回來也只是增加阿姨的壓力。”

仝年應了一聲。

牛念又說:“我會照顧好阿姨的。”

仝年心裡暖暖的,誰家突遭巨變心裡都不會好過,但是有個知心暖心的人在身邊,是件多麼令人欣慰的事。

“那個,”欣慰中的仝年問牛念,“我上次跟你講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說完又補充道:“雖然我們家出現了一點變化,但是我不會變的。”

仝年站在一個非常安靜的拐角接聽電話,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牆壁也是隔音的,聽筒裡的聲音格外清晰,他聽見牛念輕輕笑了一聲,仝年轉身看向窗外,初冬的北京,寒風搖動枯枝,他卻感受到安寧。

只聽見牛念說:“你回來再說吧。”

仝年掛了電話,只覺得連握手機的指尖都殘留著暖意。

牛念變得奔波了起來,她對仝年的承諾不僅是說說而已,她每天除了完成公司裡的工作,閑暇的時間都用來陪伴仝年的媽媽。

熟絡起來之後,牛念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阿姨。她是完全不同於鄭學敏和白萍的另一種母親。如果不是遇到家庭的變故,丈夫的背叛,這理應是個很開朗的女人。她樂觀,也很溫柔,是跟鄭學敏那種急脾氣完全相反的溫和。她不像白萍那樣擅長燒菜,但是她會由衷贊美別人為她做的飯菜。

很細心也很體諒,比如牛念做菜的時候,有油從油鍋裡濺出來,以前從來沒有人理會過。白萍是覺得天底下除了他們家雲騰,別人家的孩子都不重要,並不是只針對牛念一個人。而鄭學敏比較好強,覺得只是濺到個油花而已,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但是寶意不是,看到就會大驚小怪一番,到處找藥,找不到就會立刻給仝年打電話詢問。牛念只能攔著,不想因為這麼丁點小事兒就麻煩仝年。

寶意卻一直說:“不麻煩,不麻煩的。我們家大大小小的事,很多都是兒子處理的。”

牛念從仝年他媽手裡硬搶回手機,心裡贊嘆著仝年實在是太能幹了,臉上卻笑著說:“一會兒經過藥店我自己買點藥就好了。”

寶意也就沒再堅持。

牛念離開的時候,早就把這事兒忘光了,可是寶意卻始終放在心上,親自跑去藥店買了燙傷藥回來,等牛念再過來,親眼監督著她擦了藥才算完。

要說牛念不感動是假的,誰不想被關心被呵護,她從小沒有父親在身邊,只靠母親一個人,生活條件一般,鄭學敏又是個神經比較大條的人,生活的奔波更是讓她沒空關心其他。所以這還是牛念第一次體會到來自年長女性的愛護。

兩個女人相處得意外默契和諧。寶意也漸漸把家裡發生的事透露給牛念。

其實仝家生活還是不錯的,仝年他爸仝方順,沒什麼野心,也沒多大魄力,靠著老婆娘家提供的一點點扶持,開了個養家餬口的公司,趕上當時市場環境不錯,也算是事業有成吧。

兩口子半輩子相親相愛,是親戚鄰裡間有名的恩愛夫妻,眼瞅著兒子長大成人,兩口子也即將進入晚年,沒別的心願,就盼著仝年早點結婚生子。

偏偏仝年事業心重,不僅不著急結婚,連事業都發展到了城。這讓當父母的很自豪,但同時又有點失落。

寶意挖空心思,又是親自搭橋,又是軟磨硬泡,就想仝年早點找個女朋友,談上幾年趕緊成家。可是總也不成功,老兩口急啊。

那個時候她不知道牛唸的存在,她說:“要是知道我兒子心裡有你,我就不著急了,更不會幹後來的那些傻事。”

老兩口在家實在是也比較閑,仝年他媽突發奇想,編了一個因為長子不結婚,老仝要出軌生二胎的故事。她連小三的角色都物色好了,就是仝方順公司裡一個年輕的女業務員。

讓寶意萬萬沒想到的是,原本只是做戲,連那倆人單獨吃飯的照片都是她自己親手拍下的,就為了糊弄兒子的。她這邊一門心思地編戲,沒料到那邊倆人竟弄假成真。

當多年夫妻的男人向自己提出離婚的時候,仝年他媽的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