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嗎?”許浣予被冷風吹得臉都凍紅了,她揉了揉手心吹氣,“好吧,吃完飯我們就回去吧。”
“嗯?”
“真的太冷了,好累,我想回去洗澡睡覺了。”
事實就是,昨天許澤白放學後跑去網咖打了兩小時遊戲,最近這段時間是學生們期末考試的日子,許澤白卻對待考試的態度一點兒也不認真。大伯母恨鐵不成鋼,拿著笤帚就說要揍他,結果奶奶護著,家裡鬧得雞飛狗跳的,一直吵到半夜。
許浣予的作息一向很健康規律,被家裡人這麼一鬧,早上起床那會兒就覺得很累了。
本來想考完試直接回去睡覺的,結果喬雅說想出來慶祝寒假到來。
行吧,那就再待一會兒。
許浣予對穿雲小巷這塊兒地段不熟,只好規矩地跟在喬雅身後,走過一片燈火通明的鬧區之後,前面的光線在深夜裡顯得很昏暗,許浣予打了個哈欠疑惑開口:“雅雅,我們要去的店還有多遠啊?”
喬雅頓住,在昏暗的路燈光線下,她的目光有些躲閃,“額……那個……快了。”
許浣予看她狀態不好,還以為她被冷得結巴起來。
鬆口背後書包,她從裡面找出保溫杯遞給喬雅,“我有熱水,要不你先喝點兒暖暖胃。”
這是許浣予給出去不知道多少份的善意。
因為覺得爸爸媽媽走了,喬雅是她最好的朋友。
許浣予這人就是比較單一,也很死心眼。誰對她好,她便想著加倍地還回去。這麼多年她只會為氣死雅出頭,也只結交了這麼一個朋友。
喬雅伸手接過許浣予的水杯,她的手指觸碰上許浣予被凍得冰碴兒一樣的指尖,那股冷意像是會動,從她的指尖沖上腦子。
心裡的罪惡愧疚感持續了會兒,她擰開杯蓋小口地喝著熱水,再抬起頭時,她已經不結巴了。
喬雅露出一抹和平常一樣的笑,看著很甜。
她說:“我們走吧。”
再之後,喬雅把許浣予帶去了一個常年無人居住的老舊破宅子裡。
老舊宅子裡的傢俱很古老,毫無裝修可言,比起前面鬧區,這宅子裡的燈光顯得非常昏暗。
許浣予沒有等到喬雅口中物美價廉的火鍋店,等待她的,是以岑菲為首的小團體姐妹。
初高中生的年紀,最喜歡拉幫結派,尤其是差生有錢黨,最喜歡的便是在學校裡收小弟。
男生這樣,女生也不例外。
岑菲家裡有錢,有的是人追隨著大小姐,盡管大小姐也不會拿錢給她們花,可她身後依舊會有很多小嘍囉。
這天的岑菲穿著the north face羽絨服,抱著熱奶茶坐在屋子裡,趾高氣揚地指了指許浣予,便有無數的人沖著許浣予動手。
盡管冬天衣服穿得很多,但拳打腳踢的痛感卻是怎麼也忽略不掉的。
許是覺得許浣予竟然敢還手,那些作惡的人下手也越發的重,像是報複,也像是在和指揮她們的人面前邀功。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像是電子音一樣“叮——”的聲音消失,許浣予一點兒力氣也沒了。
模模糊糊之間,她好像看到喬雅站在岑菲身邊。
她的頭發亂糟糟的,棉服的布料也被撕破了多處。可能是她現在的樣子太醜,大家都在笑她,喬雅的唇角微微上揚,好像也在笑。
岑菲笑聲最大,她走過來掐著許浣予的下巴,嘴裡全是涼薄之後的快意:“今天看著也沒多橫嘛,平時裝什麼清高啊?”
許浣予的耳朵和臉頰火辣辣的,臉上的擦傷狼狽,甚至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哪裡的傷口最重。被岑菲長長的指甲鉗住下巴,她動不了,心裡無端升起一種無力感。
這個世界是不是不會好了。
是不是……等會兒還有新一輪的群.毆,她舌頭舔了舔受傷的唇角,眼底是雨水撲不滅的倔強:“你這樣做是違反校規,你會受到處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