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車上開了暖氣,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個舒適區。
許浣予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她默默繫上安全帶,問向陳彥周:“我們等會兒……去哪裡吃東西啊?”
“江宜大學商業街,去不去?”
“去!”
他們學校的商業街那塊的美食最好吃了,尤其是晚間,熱鬧得不行,光是走走都覺得很有幸福感,許浣予自然不可能拒絕。
陳彥周見她這麼快應下,也跟著笑了聲,車內開著滿調的輕音樂,他驅車前往著江宜大學。
在江宜住了這麼久,在許浣予缺失的那幾年裡,現在的陳彥周幾乎熟悉這裡的每一處地方。他驅車行駛的道路上,甚至都不需要地圖導航。
許浣予記得,以前他們兩人出門之前,都會打打鬧鬧地點開導航輸入地址才走。
她見陳彥周輕車熟路地駕著車,原本旖旎的風色散了些,她靠在副駕駛座椅上,沒再開口說話。
不知道是陳彥周開車太穩,還是許浣予這陣子忙累了,靠在座椅上竟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陳彥周車開到了地方,不遠處是大學城那條有小吃街的商業街,到處都站著年輕的學生,看起來熱鬧得不行。車子停穩,陳彥周側頭剛想喊許浣予,見到她熟睡的臉,便靜了下來。
車內安靜,只剩下慢節奏的車載輕音樂聲。
溫柔的女聲低柔,和好聽的伴奏聲縈繞在車內。
陳彥周的視線落在許浣予的身上,她睡得並不安穩,睫毛輕顫著。她睫毛卷卷翹翹,好像蟬翼揮著翅膀在抖動著。
她睡著的時候安安靜靜,那雙帶著疏離感的傷人眼神不複存在。
她的唇好漂亮,像草莓果凍軟軟嫩嫩。
她好香,車裡全在揮發著獨屬於她身上的香味。
她看起來好瘦好小,像只小貓一樣乖乖地靠在他的副駕駛位上,讓喜歡她的人心底的保護欲無端增生。
許浣予很漂亮,陳彥周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陳奶奶喜歡插花,陳彥周沒事的時候就會去花店買些鮮花送給奶奶,這好像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直到有一天,陳彥周放學的路上發現了一家名叫“晚晚花店”的店鋪,店面很小,但是裝修得很漂亮。
花店老闆娘長得好看,笑起來時,就像是春天裡的太陽,很溫暖。
但陳彥周覺得,最好看的還是店裡那個穿著公主裙,手裡拿著鮮花到處跑的小姑娘。
她好像很愛笑,陳彥周每次看見她的時候,她都在笑。
有含蓄的笑,有害羞的笑,有露出牙齒的笑,有惡作劇得逞後竊喜的笑,也有被爸爸呵斥後欲哭無淚時強撐出來的笑意。
她的笑都帶著情緒,看起來很有感染力。
陳彥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許浣予了,但那時的少年羞赧,無數次在“晚晚花店”駐足,但也就只敢遠遠地躲在一旁,偷偷關注著那朵小玫瑰。
後來,“晚晚花店”關門了,當時的陳彥周還在讀初中。
他焦慮難安地在花店門口觀察了很久,心裡産生過很多的設想,覺得他要和那朵小玫瑰再無接觸。
但上天也不是那麼的不公平,他和那朵小玫瑰的緣分也不僅僅那麼單薄。
不過那天的相遇並不美妙,如果可以的話,陳彥周寧願他們之間的緣分可以淺如薄紙。
大概是在“晚晚花店”關門的一個月後,那會兒的陳彥周剛剛結束期中考試,還和往常一樣,他想著再過來碰碰運氣買束鮮花回家。
那會兒的陳彥周身高就已經在班裡拔尖了,下了學後他忽略到同學的邀約,邁著快步前往晚晚花店。他走得很快,甩掉身後一大群同學。
還沒到花店門口時,他遠遠地看見那抹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