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她像是霜打茄子般,變得蔫了吧唧的。
許浣予回到家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頹廢地倚靠在門板上,屋內沒有開燈,她孤影單只地陷入黑暗裡。
她一雙眼睛在黑夜中撲扇,生平第一次有種絕望的無助感。
電話鈴嘟嘟響起,許浣予從包裡掏出來手機,看見來點人時輕嘆了口氣。
出租屋裡的電燈開啟,手機挪到耳邊剛一接聽,就聽見了堂弟許澤白火急火燎的聲音:“姐!你回國了怎麼也不說聲啊?!”
許浣予點下擴音鍵,不緊不慢地走到客廳拿電茶壺接了涼水,“你從紐西蘭回來了?”
“對,昨天下的飛機。”話題被許浣予帶走,許澤白意識過來,“你都回國那麼久了怎麼也不回雲城看看,奶奶昨天燒了一大桌好吃的菜,都念叨你好幾回了。”
她就算回去也不會有許澤白這待遇啊。
許浣予輕笑了聲。茶壺放置在燒水器上,嗡嗡地工作噪音響了起來,她收回手,低聲開口:“工作忙。”
“錢賺得再多有什麼用啊,肯定還是家人重要啊!”許澤白不知道在做什麼,那邊的環境音很吵。
許浣予輕“哦”了聲,沒正面回答他,“還有事兒麼?”
“你有事啊?”許澤白反問。
“嗯,”許浣予的手機擱置在桌上,掀開筆電,沒什麼感情道:“加班。”
“……姐,你好冷漠。”許澤白控訴她。
許浣予輕嘖了聲,語氣有些沖:“那不然呢,加班你能開心得起來?”
許澤白:“……”
說得也是。
“幫我向大伯母問好,”解鎖電腦後,許浣予第一時間登陸上微博的網頁,指尖慢悠悠地在觸控板上挪動著,嘴上說道:“還有點有事,先掛了。”
說完,她毫不留情地立馬結束通話通話。
燒水壺裡傳來咕嚕冒泡的聲音,許浣予看著冒著熱氣的地方,深深地嘆了口氣。
知道生活不易,但今天一天過下來,只有種事事不順的糟心、無力的感覺。
她和許澤白從小一起長大,同生長在一片環境裡,但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
人就像是在外漂泊的小舟,隨意一點風浪打過來就能被掀翻,都說家是歸屬,是避風的港灣。但那個家,許浣予卻是不願意回的。
熱水壺燒好水,許浣予拿馬克杯過去接滿杯子回到電腦面前,倒不是真要加班工作。網頁版訊息記錄列表,「晴天還是雨天」博主給「cr茶泡飯」的留言:【還是出來玩開心!】<101nove.r茶泡飯:【旅行愉快贊】
晴天還是雨天:【給你看今天去的north cur1nove.p road,這裡真的好好看啊!!】
【影片】
許浣予和江漾都是微博大v,兩人畫風不太一樣,但在看到對方的作品後都有點惺惺相惜那味,聊天上也很合拍,於是保持聯絡很多年了。
許浣予點進去江漾發來的影片,資料載入了片刻,原圖畫面幀露出來。
影片裡是一片蔚藍的海,看不見邊際。影片裡風聲呼嘯,海浪拍打在高岸崖邊,天空很藍,白色的雲朵好像棉花一樣就掛在眼前。
最底下的平面礁石上被畫上了很大的標記:don&039;t jup,
都說大海的魔力是可以忘掉讓人煩惱,原來都是真的。
許浣予承認,看到這條影片後,先前所有的煩惱都變成了會褪色的舊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