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疾風驟雨,街上乾枯的落葉堆積在水窪處,寒風吹過,地面上不少地方的水印被吹乾了。
嚴府的哭聲一直到了天亮,嚴睿身為家長長子,現在自是需要挑起家裡一應事物,昨晚半夜時分就準備著父親的喪事了。
嚴府內外掛起了白綾,嚴家的人皆都披麻戴孝,嚴睿兩人忙到正午的時候,靈堂才將將佈置妥當。
路過嚴家的人都知道是嚴老爺子過世了,與嚴家府宅較近的幾家都來拜祭,都道嚴老爺子怎麼好好地就去了。
昨日在聚味樓吃酒的人都知道一些事情,幾經相傳,大家都知道了是嚴霖將嚴老爺子給氣的病發了,嚴老爺子是被氣死的。
人人都在罵著嚴霖如何的不孝,咒他就該天打雷劈,昨夜的雷怎麼就沒有將他給劈死。
這些事情嚴霖現在還不知道,精神恍惚的吃了飯,就一直待在屋內,關了門窗,整個人曾在陰暗的角落裡,不知道在躲著什麼。
一直到正午才出門,到了街上,發現行人都對著他指指點點,讓他眉頭緊皺,之前也有人在他背後議論,不過卻沒這樣的明顯。
自己不過是在報仇,對付了楠香齋,怎麼就惹了這些不相干的人了,與他們無關的事至於這樣上心嗎?
“夠了,有事就給我大聲的說清楚了,在背後議論算什麼!!”嚴霖不知道怎麼心裡很煩悶,猛然轉過身就吼道。
在他身後的人被嚇得齊齊退了一步,並不是怕他,而是太突然了。
“你自己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事嗎,竟還有臉要我們說清楚,啊呸!”一個挎著籃子的大嬸罵道。
嚴霖不明白她什麼意思,之前他們就算厭惡自己也不是這樣的明顯。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做什麼呢?我要做的都是對的!!”嚴霖咆哮著。
“你將你自己的父親給氣死了,還是對的?!”
“可真是個白眼狼,拿了家產就回來將自己父親氣死。”
“呸,我看他就是狼心狗肺。”
眾人的謾罵聲在他的耳邊響起,嚴霖只覺得腦袋很沉。
父親死了?!
怎麼可能!昨日不是好好地嗎,他不就是身子不太好,怎麼就死了!
不可能的,這些人是在騙他的!
他推開眾人,一個勁的往嚴府跑,在接近嚴府的時候停了下來。
不用進去了,他在外面便看到刺眼的白綾,高掛在門口,進出的下人都穿了層白麻衣。
嚴霖扶著身邊的牆,身子慢慢的躬下,眼中有了些悔恨之意,他不想他死的,至少現在是不想的,他還沒等到嘉慶那邊的訊息。
不,若是真相就是張庭說的那樣,自己就沒有錯,沒有錯的。
嚴霖腦海一片混亂,兩個聲音像是路邊攤販的叫賣聲嘈雜混亂的交織在一塊。
他痛紅著眼睛,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他不想進嚴府,只要不是在嚴府去哪裡都行。
還沒走幾步就被人打到在地上,待他回過神揉了揉被打的眼睛,半趴在地上瞧見了嚴睿又是一拳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