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求神不如求己,可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麼狀況。
當初聽廚房的李大娘說過,淳安縣的求子觀音廟,她想去看看。
雖說楠香齋的賬本都搬到家裡來處理了,可終歸還是有需要嚴睿親自到場處理的事,並且這些天他忙著針對蔣家的產業。
這天又出門去了,傾言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暗暗嘆聲,他的那句再不拋下她一人在家何時能兌現,她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才去對付蔣家的,可自己已經將死,想到最多的自然是每時每刻的待在他的身邊,什麼仇恨早就不重要了。
她在嚴睿出門沒多久,就叫了菀清,叫了馬車再次出去了,她非是要等到他不在家的時候出去。
她也知道這求神的時候沒有希望,可心底終究是想的,她現在最想的事情就是能讓嚴睿好好地活著。
求子觀音廟前。
果真是如李大娘說的那般,來這兒的很多,絡繹不絕。
都是比她大上不少的婦人,有的是獨自來的,有的是夫君陪著過來的。
進去的面帶虔誠,出去的人面帶笑意,這裡面的觀音這樣靈驗嗎?
李傾言在菀清的攙扶下進了廟,裡面檀香繚繞,香味濃郁,只是燒得香不是很貴重的,味道微微有些嗆人。
廟裡面一尊求子觀音像,慈眉善目的俯瞰著眾生。
李傾言請了一炷香,在觀音像前拜倒,輕聲念著所求的事情。
朝著觀音像拜了三次,好一會才起身。
求了莫道長這看的到摸得著的老神仙都沒用,求著一動不動的神像會有用嗎?李傾言斂著眸子,也帶著笑意出了廟。
還未走到馬車旁,就看到三稜遠遠地站在那處,嘴角帶著笑意看著她。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三稜,很久沒看到他了,上回在清風觀也沒見到他,他這些天去哪裡了?自己還欠著他十年的壽命了,可自己總是忽視他。
這樣遠遠看著,他高了不少,卻也瘦了黑了不少。
三稜看著她朝著自己走來,初見時,她一身嫻靜華美的衣裙從馬車上下來,精緻的眉眼舒展著笑意,話語間皆露出靈動,對他來說那時的她仿若姑射仙子。
此時再相見,卻是讓人心疼的憔悴,眉宇間雜糅著一股憂色。
三稜在她剛剛停下的時候,關切道:“你身子好些了嗎?嚴睿放心讓你獨自出來。”他不再稱呼她為夫人,或許很久前就想這樣做了,言語間透露出對嚴睿的不滿。
“我瞞著他出門的,他現在怕還不知道我出來了,你這些天去哪裡了?”李傾言回答著,開口的第一句便是為嚴睿辯解。
“我要離開杭州去…去別的地方,我去給你找藥找續命的方法。”他沒有說自己這些天在哪裡,只說將要離開杭州。
“你不要去了,找不到的,明明知道這世上不會有續命的方法,為何還要去?我已經欠你的太多了。”
“你不也一樣嗎?”三稜說著看了眼她身後的觀音廟,接著道:“明知道半年的時間是不可能生…生下孩子,還要來此求觀音大士。”
李傾言的臉又白了些,道:“或許…或許觀音能聽到我的話,能大發慈悲成全我。”
“你都說這世界有神仙了,那這世上怎麼會沒有續命的方法,便是到下九幽入黃泉,我也要將方法尋來。”
三稜看著她接著說道:“在嚴家等我,一定要好好的,半年內我必定歸來。”
他本來已經走出淳安縣了,現在折回來就是為了再看她一眼,倒是沒想到在這兒就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