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睿將一切都向母親交代清楚後,又到了書軒院,尋了嚴渠,在書軒院談了良久,說不上談,該是嚴睿單方面的教導他。
至於楠香齋的事物都交給了信得過的管事打理,他考慮了一會,還是讓人遞了信給嚴霖,讓他幫忙多照料。
接著又是一陣忙碌,準備著路上需要用到的東西,特地找人趕製了一輛減震的馬車,做好了這些,天色也暗了。
本想著可以進去陪傾言了,卻聽下人來報嚴霖過來了。
“大哥,你們明日就要走,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人還未走近來,就聽到嚴霖稍微急促的聲音。
嚴睿站在前院的一棵長青樹旁,將目光轉向走近的嚴霖道:“提不提前不都一樣嗎,你知道便能改變什麼嗎?”語氣依舊淡漠,可相比起嚴父剛去世那段時間,這態度確實好得多了。
“……”嚴霖一時有些啞然,過了一會才道:“大哥,我不知道為何心裡有些擔憂……,我知道…那件事,你終其一生也不會原諒我的,現在讓我站在這兒,已經是你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了。”
嚴睿聽他的話就想到了他說的那件事是什麼,眸子冷意閃過:“知道了,還不快走,讓我叫人趕你走嗎?”
“你能……能再叫我一聲霖弟嗎?像以前一樣叫我,至少你不原諒的是你的弟弟,不是一個叫嚴霖的外人。”嚴霖有些緊張地看著他的寒冷的雙眼。
嚴睿在他的注視下背過了身,不帶感情的道:“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你還是快回去吧。”這剛說完就朝著屋內走去。
嚴霖自嘲的笑了聲,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自己怎麼會還奢求能被他承認是嚴家的人。
“霖弟,回去吧。”
就在嚴霖準備轉身的時候,便聽到前面傳來一道清晰的聲音,再抬頭一看,嚴睿在臺階上回頭看了眼自己。
嚴霖臉上的自嘲變成了無法掩飾的高興,一直緊張的心也鬆了下來。
他今日以收到嚴睿要去賀州的訊息,就一直覺得有大事發生,他覺得嚴睿此去,他們兩兄弟就再無相見之日,這件事在他心裡憋了很久了,一直沒敢提出來,今日他總算是說出來了。
他不知道嚴睿此行會出什麼事,會不會再就在賀州不會回來了,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次日一大早,嚴睿帶著傾言準備出發的時候,嚴霖和蔣月來相送了,像是帶著媳婦見一見大哥大嫂一般。
李傾言一見到蔣月就想到上回在蔣家見到的那個八面玲瓏的女子,她們的面容有些相像,相談時問了幾句才知道那個叫蔣姝的已經成親了。
在門口與嚴母等眾人告別之後,嚴睿才攜著傾言上了馬車,在眾人送別的目光中,馬車漸行漸遠。
莫道長站在清風觀所處的山頂山,遠眺著淳安縣。
一路上毫不停歇,三日後路經錢塘,舟車勞頓,便決定在此休息整頓一晚上。
香舍客棧。
此時剛好是傍晚,來住店的人稍多些。
嚴睿扶著傾言進了客棧,在他們前面有個大漢正在和掌櫃的爭吵,像是覺得這住店的費用貴了,大嗓門吵著讓掌櫃的少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