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明白。奴婢定會謹守本分,服侍好皇上。”岑月的聲音有些微顫抖,唇色也有些泛白。
這個模樣讓許嬤嬤覺得尚算滿意,會怕,說明家人確實是她的軟肋,那便不會敢於肆意妄為,可以為太後皇上所放心。盡管她不覺得這岑月有禍亂朝政的膽子和心思,但是這樣的人,放到宮裡,主子才會覺得安心。
朝中事情那麼多,後宮還是多幾個能讓人省心的妃嬪才好。
“你曉得便好,回去罷,明日太後會同尚宮局吩咐一聲,讓你去禦膳房當差。”許嬤嬤說完,看著眼前即便慘白著臉,也遮不住美貌的小宮女,手裡捧著匣子,慢慢地走了出去。
禦膳房可與尚食局、寧禧宮小廚房都不同,尤其她還是太後特意吩咐的。想來只要是有些腦子的,都會明白太後的意思。也不知成為眾矢之的之後,這小宮女會打算如何應對呢?
許嬤嬤輕嘆了一口氣,沒再多想,轉身去向太後回稟此事。
被許嬤嬤一番話說得臉色慘白的岑月,強撐著回到自己的屋裡,才一下子軟了身子癱在床榻上。
她居然忘了這麼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想方設法進宮,處心積慮地想要爭寵,想要有很多權力來查清前世之事,報複仇人。卻忘了,她這麼做,也會讓自己的家人陷入危險之中!
太後會為了讓她聽話、不媚主惑上,拿遠在青羅村的爹孃兄弟來威懾她;那其他人也有可能為了阻止她得寵、控制她,而用家人來要挾。先前沒人這麼做,是因為她還沒有爭寵,不算是威脅。可是太後將她送去禦膳房,意味不言而喻。
她該怎麼辦?
沉寂的黑夜裡,岑月又一次陷入了輾轉反側中,久久難以入眠。屋外忽然下起了一場瓢潑大雨,淅淅瀝瀝地,似乎昭示了屋內之人煩躁的心情。
翌日,早就起來了的岑月梳洗好之後,就去了寧禧宮當值。她神色平靜,就好似昨日夜裡許嬤嬤沒有同她說過什麼一般;照舊做著自己的事,不急不躁。
直到早膳過後不久,外頭傳來了一聲通報聲——
“皇上駕到!”
她手上收拾灶臺的動作微不可見地頓了下,垂著的長睫如蝴蝶撲翅般閃了幾下,但很快又恢複如常,快速將灶臺收拾好後,轉身去了小廚房後頭整理食材。
這邊,崇熙帝已經大步進了寧禧宮正殿,向太後請安。
“皇兒政務如此繁忙,何必還特意抽空來看望哀家?”太後看著越發有帝王威勢的崇熙帝,又是心疼又是感懷道。
崇熙帝神情有一瞬微滯,欲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朕本應當多來陪陪母後,未能時常承歡膝下,還要讓母後為朕煩憂。是朕不孝了。”
太後聞言,半笑半嗔道:“你有這孝心是好,可是政事要緊;若是你真有心讓哀家高興,就早些讓哀家抱上孫兒!到時候,哀家整日養怡弄孫,才不管你愛不愛進後宮。”
說著,她突然記起什麼,叫許嬤嬤上前交代了兩句,然後細細看著坐在她身旁的皇帝兒子,問道:“這幾日可都是沒有按時用膳?瞧著都瘦了許多,氣色也不甚好。”
崇熙帝本想擺手否認的,可是想到他此行的目的,又止住了話,預設了此事;轉而向太後說起了打理後宮宮務一事:
“母後,朕有意讓雲容二妃接管部分宮務,也省得母後您每日勞心勞神。後宮之中,那些瑣碎小事,就交給她們去處置便是。”
崇熙帝登基以來,因為尚未冊立皇後,後宮之中的大小事,一向是由太後管著尚宮局的。今日突然提起這事,肯定是有什麼緣由。
太後一聽,就想到了許是與前朝有關,也沒有不滿,當即點頭同意了:“皇兒既已有決斷,哀家自然沒有反對之理。但是你切切要有萬全之準備,免得日後弄出後患。”
“後宮之事,自然還是要由母後幫朕看著的;金冊印信不必給她們,留在母後這裡就是。大事仍是要母後做定奪的。雲容二妃不過是替母後分憂解勞的罷了。”崇熙帝冷聲解釋道。
作者有話要說: 崇熙帝:呃?母後您理解錯了,朕是為了岑月來的。
太後:哼!不孝兒,有了媳婦就忘了娘!
這章更得晚,還有點少,補個小劇場好了。
總算補夠三千了,臨時決定趕回家,導致請假了一天,今天補更,爭取在淩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