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疏忽了,竟忘了為主子上茶,請主子責罰!”清芽將東西小心地放到桌案上,然後跪下請罪道。
“是本嬪吩咐你去辦別的事,如何能怪罪於你。起來回話罷。你身後的宮人,就是你挑選出來的人?”對於她如此適時送上茶水,岑月暗暗贊嘆,於心底再次確認了方才的想法,笑著伸手扶了人一把,問道。
“是,主子。她叫清如,擅長梳妝,做事細心周全,奴婢以為幾人中,由她來貼身伺候主子,最為合適。不知主子覺得如何?”
清芽接著又說了其他宮人的安排,每個宮人都依著性子和擅長之物,分配了應做之事,各司其職;安排得比岑月所預料的,還要好上許多。
就在後宮嘩然、岑月在玉瓊閣忙著入住事宜之際,朝堂上也不甚平靜,其中,尤以雲家一系為首的官員們,反對之聲最為強烈。
“君無戲言,朕既然已經下了旨意,就不可能收回。你們都不必多費口舌了。”崇熙帝懶得與他們在此事上糾纏,一言不發地聽他們說完,只冷著聲說了這麼兩句話。
反對的官員們頓時啞了聲,就在此時,淮陽王站了出來,一副為皇上憂心著想的樣子,提議道:“本王以為,皇上後宮空虛,確實應當多添些人。想到皇上如今尚且膝下空虛,本王亦覺得甚為憂心。故而,本王提請皇上舉行大選,再選些人進宮,為皇上綿延子嗣。”
淮陽王是本朝唯一一位尚有實權的異姓王,他此言一出,於眾人而言,可謂是奇哉怪哉。畢竟他們都知道,淮陽王的親妹妹也是在後宮為妃的,此番提議,豈不是在找人給自己妹妹爭寵,讓自己妹妹不自在?他圖什麼?
面對眾人質疑,淮陽王不為所動,視線不經意地與雲左相對上,隨即移開,對著坐在上方的崇熙帝,露出大義凜然之色道:“皇嗣綿延乃是關乎我朝基業千秋萬代的大事,本王豈能因為私情而不願。請皇上同意舉行大選,充實後宮!”
隨即,方才還反對皇上封宮女為妃嬪的雲左相等人,以及擔心皇上子嗣一事的宗親們,也接連跪下,附議淮陽王的提請。
面對他們有如逼著自己做決定之舉,崇熙帝極為不滿,任由他們跪著,遲遲不發一言。
“王爺方才也說了,此事事關重大,怎可輕率定下?還是等皇上與太後商議之後,再做定奪的好。”僵持不下之際,顧右相站出來說道。
他的話算是給了崇熙帝一個推託大選的說辭。
“淮陽王如此關心朕子嗣之事,朕極為感懷。不過此事不好倉促決定,暫且容後再議,待朕先與太後商討。”崇熙帝裝作打算好好考慮的模樣,敷衍地說了幾句,也不等他們再說什麼,便直接退朝,回了正陽殿。
正陽殿外頭的宮道上,尚衣局的幾個宮人正在往回走,她們是去掌衣司送禦制所需的布匹和針線的。臨離開宮道前,有個粉衣宮人回頭望了眼在正陽殿前巡視的侍衛。
“冷蓉,一會就由你帶著她們幾個,去玉瓊閣送悅貴嬪的份例,記得別耽誤了。”回到尚衣局之後,領頭的尚衣局女官對那個粉衣宮女吩咐道,手指了指一旁的兩個宮人。
“是,奴婢記下了,現在就送去。”聽見是去玉瓊閣,冷蓉低垂著頭應道,眸中神色難辨。
玉瓊閣內,岑月正看著清芽指揮宮人調整殿內擺設,就聽到小高子跑進來傳話,說是尚衣局的宮人送份例過來了。她也沒多想,便讓人進來了。
可是她們進來之時,岑月卻覺得有種怪異之感;等抬頭看到行禮之人中有個眼熟的身影,她立即明白那怪異之感為何而來了。
不過礙於冷蓉她們是來送自己份例的,她臉上不露異色,只叫了起身,讓清芽上前將東西收下。
按理他們就該行禮退下了,可是冷蓉卻突然低聲說了一句話,叫岑月心中不由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