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世子道:“爹,朱留宏那個人不是什麼好人,只要有便宜就想佔,只要有事就想著要隔岸觀火。我和他接觸最多,也最瞭解他了。”
顧王爺輕聲嘆息,道:“那又怎樣呢?”
想了想,顧王爺深呼吸了一口氣,道:“這種事情,咱們兩家必須要聯合起來才行。要不然咱們家也就跟著要慘。人家都說,唇亡齒寒,朱家和顧家便是唇齒相依的關系。”
父親這話說的在理。
顧紫重聽了直點頭。
顧王爺道:“你不要點頭,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不過這也得分什麼事,並非就是說咱們兩家合成一家了。朱家的事畢竟還是他自己的家事,咱們怎麼好c手?”
顧紫重沒有再說話,看著父親渾身不舒服的痛苦樣子,她接過大夫手中的碗,一勺一勺喂父親喝藥。
藥很苦澀,顧王爺喝著,臉都苦得變形了。
顧紫重不用嘗,就單單是看父親的面龐,都已經體會到藥的苦澀了。
她回頭來:“哥哥,快去取白糖來。”
顧王爺卻喚住了她:“不用了,紫重,父親一生在朝廷,什麼苦沒有吃過?這點苦卻又算得了什麼呢?”
顧紫重看著父親的面龐,實在不忍心再喂下去。
她回身去,沖著哥哥使眼色。
顧世子轉頭出了門。
她接著和父親嘮嗑。
兩個人開始說兩個人的情況。
顧紫重陪了朱常禧幾天,還把朱常禧送走了。
這事情人人皆知。
至於顧王爺,顧紫重就不知道了。
不過從母親口中聽聞父親最近這幾天沒有怎麼閤眼,她的內心頓時便是顫了三顫。
自從她嫁到朱家去之後,這才過去幾天吶,父親便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她盯著父親憔悴的面龐,心裡好似被千萬根針給紮了一樣。
顧王爺卻是微笑,輕聲道:“趁著這時候你哥哥不在,我和你說實話吧。咱們家是把本都壓在了朱常禧的身上了。朱常禧要是這次能打勝仗,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他平步青雲,咱們家跟著沾光。可是倘若他要是打了敗仗,那就不好說了。”
說到這裡,顧王爺的臉色也很難看。
顧家人沒有辦法,孩子都長大了,可是顧世子卻沒有人脈,挑不起顧家的大梁。
顧家人只好壓本了。
子善哥因為北征這件事情都快要抓狂了。
顧紫重沉吟了片刻,道:“嗯,我知道,爹,您不要再想這個問題了。子善哥他一定能夠馬到成功的。咱們不用擔心這個。等他功成名就回來了,咱們家就讓他來養著,他不養也不行。”
顧王爺和顧夫人都笑了。
十幾歲的孩子就是不一樣,說話都那麼天真。
顧紫重只是想說這些話來逗一逗大家開心而已。
顧王爺笑道:“傻孩子,你都多大了,還說這些話呢。朱常禧是朱家人,怎麼能養咱們家呢?我只是想給犬兒一個門路。犬兒和子善兩個人稱兄道弟,他們兩個人只要有一個人成了事,就能把另外一個帶起來。”
其實顧世子早就回來了,端著一小碗的白糖,顧世子站立在門外。
聽著父親的話,顧世子的眼淚下來了。
他真替自己感覺丟人。
讀了那麼多年的書,一點成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