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寧也只是皺著眉搖頭,顯然她也沒見過紀雯說的這種“怪物”。
“算了,別想了,或許只是我自己一時眼花吧。”紀雯想了想,就扶著倒了書案站了起來,沈君兮和周福寧則是忙幫著她撿拾起灑落在地上的筆墨。
待幾人將這些物什都收撿好後,紀雯卻是瞧著那塊被墨染了的草蓆犯了愁。
她們進學堂的第一天,刑姑姑就有過交代,墨汁是一定不能沾染到草蓆上的。
現在她的草蓆不但被墨染了,就連蒲團之上都沾染到了。
這要是讓刑姑姑瞧見了,定是逃不過一頓責罰。
還有紀雯那受了傷的手……至少這個樣子去上刑姑姑的禮儀課程是行不通的!
沈君兮就掃了眼放在屋角的落地自鳴鐘,還好她們總是習慣早到,而現在離她們上課的時間還有那麼一刻鐘,沈君兮也就提議道:“雯姐姐先去找學堂的醫女們瞧一瞧手,然後我們的馬車上有備用的衣服,雯姐姐瞧過手後可以去換了,而我和福寧則去一旁的水房裡幫你沖洗草蓆和蒲團……”
紀雯一想,也別無它法,只好如此行事。
沈君兮就麻利地將紀雯座上的草蓆捲了,讓周福寧拿好蒲團,就偷偷地往水房去了。
好在學堂裡有規定,無論什麼事都得女學生們親力親為不準她們帶身邊服侍的人,因此像茶房這種原本聚滿了人的地方卻是顯得安靜而又寬敞。
沈君兮趕緊將草蓆攤開來,然後在自己的裙擺上撕下一塊來,沾了水就擦拭起來。
好在墨剛染上去,因此沈君兮清洗起來並不怎麼費勁,而周福寧手裡的那個就更容易了,她只微微沾了些水,就將那蒲團擦幹淨了。
就在沈君兮埋頭清理草蓆的空檔,周福寧卻在不斷地扯著沈君兮的衣裳,但又一句話都不說。
“怎麼了?”沈君兮就有些奇怪地回頭。
卻只見周福寧偷偷地指了指西南邊的屋角,悄聲地道:“君兮……你瞧瞧那邊……那兒是不是剛才傷了紀雯的那個怪物?”
沈君兮一聽,就瞬間警覺了起來。
她向周福寧所說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著屋角的橫梁之上蹲著一隻有幼貓大小卻長著白底黑斑的小獸。
那小獸藏在屋角上,卻好奇地探出了頭,因此沈君兮很容易就看見了它那像老鼠一樣尖的嘴巴和一雙黑黝黝的眼睛。
這模樣,倒是和紀雯說的那個怪物有幾分相似。
是隻雪貂獸!
沈君兮一眼就認了出來。
上一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京城裡突然開始流行起豢養雪貂獸,當時以純白和純黑為最佳的品種,其他純色的次之,而像眼前的這只,白底起黑斑的,則是被大家所不齒的串種,只有那些沒什麼錢又想附庸風雅的人才會養。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願意養這種花色的,以至於這樣的小雪貂獸往往被人遺棄,最終餓死在街頭巷尾。
“我們得想辦法把它弄下來!”沈君兮想了想便道。
“弄下來?可它爬得那麼高,我們又怎麼捉得住它?”周福寧就抓了抓頭,一臉難色地說道,“而且它剛剛還傷了紀雯!我們真的要把它抓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