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兮一看這情形便跟著緊張了起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她咬著牙,用雙肘半支著身子道。
雖然上一世也生過孩子,可那時候孩子還沒有足月,生起來根本不似這次這般辛苦。
所以,即便沈君兮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也沒想到自己會痛成這樣。
“沒……沒事……”其中一個穩婆就有些心虛地道。
沈君兮卻沖她投去了一道淩厲的目光:“你最好別騙我,不管出了什麼事,最後都是需要我來配合的,因此你們最好實話實說!”
那兩個穩婆就有些為難地互相看了一眼,另一個穩婆就壯起膽道:“王妃……我們只是覺得您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好像是站在您肚子裡的……”
聽著這話,沈君兮先是面上閃過一絲疑色,隨後才意識到她們說的是什麼。
孩子站在肚子裡,就是人們常說的胎位不正。
一般的孩子到了足月的時候,都會頭朝下,只要頭出來了,身子也就會順著羊水一道滑出來。
可如果是站在肚子裡,那先出來的必是孩子的雙腳或是臀部,這種情形十有八九都很兇險,因為很有可能在生産過程中産婦的産道卡住了新生兒的脖子,以致孩子的頭出不來,而造成窒息,産婦也有可能因此而喪命!
也難怪兩位穩婆會覺得有些棘手。
想到自己有可能會一屍兩命,沈君兮的心情一下子就蕩到了谷底。
怎麼會讓自己遇上了這樣的事?
重生而來的她並不怕死,她只是有些捨不得。
她捨不得趙卓,捨不得他們兩人現在過著的小日子,還有他們未出世的孩兒……
想著自己和趙卓相處的日日夜夜,想著趙卓趴在她肚子上,與腹中的孩兒做著遊戲,不捨的淚水就從沈君兮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莫名地,沈君兮就想到了上一世那個在她懷裡沒有挺過三天的可憐孩子。
難道這就是命?
可是重活一世的她,並不信命。
與其把自己的一生都寄託在那虛無縹緲的事情上,還不如珍惜每一個當下,順勢而為。
天一閣是如此,黑山鎮是如此,在泉州的海貨生意更是如此。
她不能就這樣耗著,沈君兮的心裡就有一個聲音道,再這麼繼續下去,浪費的將是她和她孩子的時間,在這件事上,她自己必須要有所抉擇!
“我要見王爺!”想明白了這些,沈君兮便大聲道。
屋裡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因為汙穢,男人們都是被拒在産室之外的。
“王妃!王爺怎麼能到這種地方來?”田嬤嬤就大驚道,“您有什麼話,老婆子幫著去傳話也是一樣的!”
“不!我要見他!”沈君兮卻是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有些事,她必須當著趙卓的面說清楚,如果有人在中間傳來傳去,她一是擔心傳變了味,二也害怕中間傳話的人做什麼手腳。
只是這樣的話,她不能很是直白地說出來而已。
見著幾位嬤嬤還在推三阻四,一直打著下手的鸚哥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她大聲地對沈君兮道:“王妃您等著,我這就去叫王爺來!”
說完,她就像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直教人攔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