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君兮的反應,秦四卻是一點都不意外,他也是從壽王出征的這件事上突然找到了靈感。
都說大軍未動,糧草先行。
往往主帥在外打仗,一定會要指派一個自己的親信做糧草官,怕的就是自己在前面浴血奮戰,後方卻把他的糧給斷了。
而這一次,趙卓出征,給他做糧草官的卻是惠王趙瑞。
但趙瑞堂堂的王爺,自然不會親自將糧草押往前線,因此真正在路上押著糧草走的,主要還是兵部和戶部的人。
這中間,隔了這麼一層,人家賣不賣命還兩說。
秦四就把這其中的關系同沈君兮說了:“我想與兵部和戶部做筆買賣,讓他們將運送糧草之職託付給我,而我也只在其中收取一些傭金便罷。”
這個主意聽上去是很不錯,可沈君兮一聽便聽出了不妥的地方:“之前用軍中的人押送糧食,是不用花錢的,現在你卻要他們花錢來做這件事,恐怕他們不會願意。”
“可如果我能給他們回扣呢?”秦四就看著沈君兮道,“看不到油水的事,他們自然不會心動,可若是有油水可撈,他們的態度會不會又不一樣?”
“你要賄賂他們?”沈君兮蹭地就站了起來,厲聲質問道,“你竟然想拿關繫著前方將士性命的糧草來做文章?”
沈君兮的憤怒也是秦四一早就預見到了的。
他坐在那心平氣和地同沈君兮道:“並不是我要拿關繫著前方將士性命的糧草來做文章,而實在是已經有人在做文章了。”
“這些年,朝廷早已不是鐵板一塊,在這其中,各人都有各人的利益。”秦四也就將朝廷中各方的厲害關系同沈君兮一一陳說,“……有些東西,你不爭,別人也會爭,糧草素來就是塊大肥肉,哪裡又會有不偷腥的貓?”
“可他們也不怕殺頭麼?”沈君兮聽著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從來都只打過自己的小算盤,像秦四同她說的這些,她真的從未想過。
“怎麼會殺頭?”秦四卻是笑道,“運送糧草本就有一定的折損率,而且陳糧換新糧,雜糧換精良,真要是到了戰場上,誰還同你計較這些?反正道時候只要有那麼多車糧草到了就成,至於每一車的分量足不足,難道還一一過秤不成?真要說起來,這裡面都是貓膩!可若是我們把這件事拿起來,這些不可控因素,可就都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了。”
若是平常別人同沈君兮說這些,她也許連聽的興趣都沒有,可這一次,因為趙卓在南詔的戰場上,這一切都顯得與她息息相關起來。
不能讓前線的將士流血又流淚!
“那你打算怎麼做?”沈君兮也就問那秦四。
“我想讓您為在下引薦惠王殿下!”秦四也就同沈君兮正色道,“雖然我也有其他的渠道可以認識惠王殿下,但我覺得在這件事上,身為壽王妃的您也許更有立場。”
沈君兮瞬間就明白了秦四的意思。
這件事,如果由別人去引薦,惠王趙瑞定會要懷疑秦四去做這件事的動機。
可如果是自己去,因為趙卓的關系,趙瑞只會理解為這是一位妻子對丈夫的關心和掛念而已。
“我懂了,我先去安排一下。”沈君兮就同秦四道,“你這邊也好好地準備準備,我只負責引薦,至於要怎麼說服惠王,那全憑你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