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坦白從寬,另一邊則是嚴懲不貸。
那些冥頑不靈還抱有一絲僥幸的官員們就這樣被擼了官,而且還因翫忽職守、貪墨修堤款等罪名被昭德帝勾了一個秋後處斬。
當這熙熙攘攘的一切都塵埃落定時,日子已經到了九月底。
不管外面是如何的紛紛擾擾,沈君兮和趙卓的安寧卻絲毫沒被打擾,他們反倒是看戲的不怕臺子高,完全置身於事外。
已經十個月大的嘉哥兒腿勁特別好,不但可以扶著炕桌小站,有時候興致來了還會邁開小腿走上兩步。
小嘴兒更是會“爹爹”“娘親”的亂喊,可把趙卓稀罕得,很不得去哪兒都要帶上嘉哥兒去顯擺一番。
沈君兮雖然瞧著趙卓有些孩子氣,但瞧著九月底的天氣還不錯,也就隨他去了,正好她也想抽空去黑山鎮看看。
因此她也就換上了男裝的行頭,打扮成了風流倜儻的沈爺帶著遊二孃和遊三娘,輕車簡從地往大黑山去了。
經過近十年的經營和耕種,大黑山這兒早已不再是荒山野嶺,漫山遍野都種著綠油油的作物。
其中有不少都是黎子誠從泉州那弄來的一些不知名的種子,長出了不知名的植株,黑山鎮的村民們將這些植株或烹炒或醃製,也是各有各的味道。
因為沈君兮差不多有一年多的時間未曾去過大黑山,黑山鎮的村民們在見到沈君兮後自是異常的熱情。
改名叫做杜鵑的丫蛋也跟著沈君兮回了黑山鎮。
鎮上的村民看著言談舉止都變得落落大方的丫蛋,無不佩服那張婆子的英明決定,當初若不是她執意要將孫女往沈大善人的身邊送,丫蛋哪裡會有脫胎換骨的今天。
可除了羨慕之外,也有人動了小心思,託了人上門問張婆子,丫蛋有沒有許配人家。
那丫蛋自小就被張婆子嫌棄是個賠錢貨,現在好不容易飛上枝頭成了鳳凰,張婆子又哪裡還瞧得上黑山鎮的這些人?
只是張婆子現在也學機靈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直來直去地說話,而是說丫蛋的婚事她已經做不了主,全得聽沈大善人的。
有些人也就知難而退。
有些人的心思也就更活絡了。
要知道年初的時候,這黑山鎮可是發生過一件震動全鎮的事。
沈大善人田莊的邵青邵雲兩兄弟在娶親的時候,可是連擺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鎮上有好事的人還特意去打聽了,這才知道他們二人求娶了沈大善人身邊的大丫鬟為妻,為表示他們兄弟二人對這件事的敬重,特意大肆熱鬧了一番。
要知道在這黑山鎮裡,邵家的兩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就連縣太爺來了,都得客客氣氣地同他們倆說話。
若是能娶了同樣在沈大善人身邊當差的丫蛋,那是不是算得上和邵家的兩兄弟也聯上了姻?
這些人在張婆子那越發走得勤快了起來,今兒個提只雞,明兒個送兩斤肉,把那張婆子樂得合不攏嘴。
杜鵑知道後,就特意找了張婆子道:“你無緣無故地收人家那麼多禮做什麼?這種人情,你打算怎麼還?”
沒想張婆子卻不以為意:“這個怕什麼!只要你安安穩穩地跟著沈大善人,誰還會跟咱們家計較這些?”
杜鵑自是給氣得半死,也就將此事告知了沈君兮。
因為她實在是擔心她那個愛佔便宜的祖母闖出什麼禍事來。
沈君兮卻聽出了其中的端倪,就同杜鵑笑道:“一家有女百家求,這自然是件好事。不過他們若是想要求娶你的話,那可還要等上幾年才成!我身邊一下子放出去了那麼多人,使著趁手的,可就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