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卓的嘴角卻是擒著笑,他攥著沈君兮的手,放在手心裡細細地摩挲著。
藉著月色,他能瞧出沈君兮的氣色和精神頭都還算不錯,也就是說,孩子今天沒有鬧她。
看來是個乖巧的。
趙卓就很是滿意地想。
“兩天後就是休沐了,你有沒有什麼地方想要去的?我陪你。”趙卓就執起沈君兮的手,放到了嘴邊輕輕一啄。
“怎麼?你在內務府的事都忙完了麼?”沈君兮的眼睛亮晶晶的,卻充滿是俏皮。
“沒有。”趙卓則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內務府的事亂得像團麻,那黃天元卸任的時候故意給我留了幾個坑,他以為這樣就能難住我,那還真是太小瞧了我。”
趙卓去到內務府後,沈君兮並未問過他這些事,今日突然聽得趙卓提起,多少也起了些興趣。
“他幹什麼了?”沈君兮奇道。
趙卓先是冷哼了一聲,隨後道:“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內務府想要成為皇商,而內務府又是由他一個人說了算,收誰的不收誰的全憑他一人的喜好,大家免不了就要多巴結於他,銀子好處什麼的也沒少給。”
“可他既不辦事,又不把話說死,一直都吊著那些人,”趙卓也就冷笑道,“可這一次卸任,他竟然收了幾十家的貨,卻給人打的白條,現下這些人就天天候在宮外,等著我給他們兌現。”
“那你怎麼辦?兌給他們嗎?”在沈君兮看來,買東西給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趙卓就同沈君兮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國庫並不充盈,一時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錢?黃天元在內務府這麼多年,肯定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他故意這麼弄,就是想看我焦頭爛額疲於應付的樣子。”
“那你有沒有中他的計呢?”沈君兮就眉眼彎彎地瞧向了趙卓,語氣中滿是戲謔。
趙卓就捏了捏沈君兮的鼻子,小示懲戒地道:“這件事也就只有你幸災樂禍得起來!”
沈君兮誇張地大叫了一聲,隨後則是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辯解道:“這怎麼能算我幸災樂禍?我不過就是想知道黃天元的奸計有沒有得逞嘛!”
“算是他得逞了吧。”同沈君兮說話,趙卓比較沒有顧忌,“內務府收人東西卻打白條的事,並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可這群人卻在這個時候聯合起來想要給我難堪,若說這後面沒有黃天元的手筆,我是怎麼都不會信的。既然他們抱成了團,我就得將他們一個個的擊破,可這一過程中,我卻不能急,越急就越掉進了黃天元的圈套裡。”
“所以,你想使‘拖’字訣?”沈君兮就眨著眼睛看向了趙卓。
趙卓一聽,就把她緊緊地摟進了懷裡。
“果然只有你最懂我!”趙卓就在沈君兮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這種時候最忌諱沉不住氣,誰先跳出來,誰就先輸了,我故意晾著他們,就是想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都是鐵板一塊,總會有人先行來找我的!”
瞧著趙卓那一臉的自信滿滿,沈君兮便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頭枕在了趙卓的腿上,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忽然間,沈君兮用眼睛的餘光瞟到了廊簷上白影一閃,待她定睛追著那團白影看去時,卻發現胖乎乎的小毛球正盤坐在廊簷的屋頂之上,身邊還伏著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