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交換眼神,誰也沒有動。
瑪昂敏微怔了一瞬,很快幽幽嘆氣,“魏隊,何必呢,我不想動武,不希望有人就流血犧牲。”
魏沉刀自問也見過不少犯罪分子,瑪昂敏仍然是能脫穎而出的,身為大反派,自我角色定位卻很微妙,自顧自的散發著母性光環以及和平主義者的光輝。
他反唇相譏道:“既然如此,不如讓你的手下都乖乖跟我們走,國家監獄待遇很好的喲,早睡早起定期勞動,亞健康都會變的有活力。”
瑪昂敏失笑,不語。
“都給她讓路,”中年男聲從大門處響起。
眾人齊齊看去。
鄭處從指揮車輛上下來,大步走了進來。
他在公安崗位上呆了快三十年,積威已久,目光銳利的如同淬毒寒鋒一般,道:“瑪昂敏,好久不見。”
瑪昂敏見了他,略有些怔忡,慢慢笑了,“鄭警官,有二十幾年不見了吧,你老了。”
鄭處盯著這個女人,當年他初次參與重大圍剿行動,針對毒梟吳溫,從毒梟老窩的地牢裡救出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大肚子少女,將之送進醫院生産、安頓好後,對方卻在警方眼皮子底下跑了,同時不翼而飛的還有他的槍支。
這個少女就是瑪昂敏。
隔著幾十年的時光,二人再次相見,的確都老了,容光不再。
被吳溫圈養的受害少女搖身一變,頂著楚楚可憐的面孔,成為新的施害者。
“鄭警官,”瑪昂敏溫柔笑道,“你可以幫我找找我的孩子嗎?他也是在你的期待下出生的,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吧?”
所有人都一愣。
鄭處深深的望她一眼,道:“我知道。他會來換人,但你得答應我,不能傷害他們。”
瑪昂敏點頭,眸中含笑,“我答應你。”
“鄭處!”
“不能放!”
警員們都急眼了。
鄭處負手而立,依然下著撤退的命令。
瑪昂敏臉上的笑一點一點綻開。
她在手下的攙扶中,緩步走著,眾人避讓。
魏沉刀也垂下了右手,槍口對著地面,似乎是個示弱的姿態。
而對方冰冷的槍口依然指著他的太陽xue。
這原本是他隊友的槍支,如今成了他頭上懸著的死神鐮刀。
瑪昂敏來到了大門口,船隻開動的響聲從碼頭傳來,遠遠的,能看見一批人走上甲板,人數不少。
鄭處隱秘的和魏沉刀交換了一個眼神:對方終於圖窮匕現了。
隨著大船現身,瑪昂敏眼神悠遠的看著海面,輕輕的說:“我從來都不想傷害任何人,也不喜歡看到任何人受傷,這些年來,我身不由己,如今好不容易自由了些,我不希望結束,我想活著,鄭警官,你當年和我說過,未來很長,我應該往前走,我一直記得。”
鄭處啟唇,但未語,心想:判個無期徒刑一樣很長。
“好了,”瑪昂敏自言自語完了,回頭,向魏沉刀笑笑,“魏隊長……”
就是這個時候了!
在她回頭的那一瞬間,魏沉刀猝然暴起,撲了過來,一手直勒住她的脖頸,用力一掰,幾乎折斷了她的頸骨!並同時右手舉槍向後盲開了一槍!
手下暴怒,在同一時間悍然扣動了扳機——
方銘瞳孔放大,飛身撲了過去,試圖擋下這槍。
他聽見子彈從耳邊擦過,帶著尖銳破空的風聲,滋的一聲洞穿了肉體!
他沒有擋住子彈,因為那發子彈壓根就不是這個方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