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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陳默說話時,眉宇舒展,左邊嘴角有個清淺的酒窩,穿著藍襯衫,氣質良善且純情。

陳默的父親名叫陳坦之,起點很高,求學經歷從傳說中的少年班起步,專攻於生物工程,去到了知名研究所供職。

但相比於搞科研、當教授的同儕們,陳坦之在而立之年開啟了一段非常不一樣的經歷——他退出研究所,去參加了國際志願活動,跟隨世界衛生組織的安排去到了各處,包括著名的諾貝利核洩露的善後工作以及佤邦南遷的衛生醫療建設,還因此結識了陳默的母親,後來一直相守相扶。

從某次志願活動回來,他們有了無聞,查出孩子先天智力受損,二人很受打擊,不再世界各地跑。

他回到祖國之後,繼續回歸科研,給當年的同學同事打下手,艱難的找回狀態,慢慢也有了自己的專案,眼看要有進展,卻突發一次實驗事故,讓他和夫人生了重病,只能中止專案。

那時他四十歲,在病床前回顧半生,在日記中感慨道:汲汲半生,徒勞無功。

一時間,幾人都沒有說話。

彷彿有那麼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陳坦之站在她們面前,面容清苦,身材瘦削,他的理想和情懷、他的失意和迷茫讓幾人很是觸動。

嘆氣聲一聲連著一聲的傳來。

——從後邊那桌傳來。

封楚楚很疑惑的轉過去看,兩個男人,衣著光鮮,其中穿花襯衫的男人蘭花指捏著方巾抹眼淚,一個勁的說真命苦哇……

“…………”

花襯衫一邊抽鼻子一邊說抱歉,讓他們繼續。

感傷氣氛頓時被沖散,變得又尷尬又喜感。

幾人再繼續聊,便回不到那種淡淡的懷舊感裡了。

封楚楚手邊正好有一撂厚厚的發黃的硬殼手工穿線本,是陳默帶來的他父親的日記。

她隨手翻了翻,日記裡頭是一手漂亮的鋼筆字,字跡筆力勁挺,一絲不茍,能從中窺得筆者堅毅的心性。

後邊那桌的抽泣聲還接連不斷的傳來,封楚楚摸著手感粗礪的日記本封面,腦子裡忽然冒出另一個苗苗。

“陳默默,我想拍你爸爸,可以嗎?”

“單字默,”陳默糾正,而後道:“當然可以,原本也是想把我父母的故事講出來,我們不是正在討論嗎。”

“不是不是,”封楚楚道,“我想把你爸爸的事情取一小段,改編成故事,拍成電影。”

陳默理解她話的意思後,委婉道:“拍電影不是那麼簡單的。”

拍電影程式繁複,從一個想法雛形到組建團隊、獲得投資,再到電影的拍攝,每一環都困難重重,那可是他父親的故事,封楚楚這樣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確實不太能讓他信任。

他很坦誠的講清了自己的顧慮,封楚楚思索片刻,仔細想了想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而後認真的承諾道:“我是真心想拍,我會找國內最好的編劇、最好的攝制團隊、最好的宣發,當然你要國外的也沒問題,我去找找就是了,雖然我不能保證拍成多有深度一大片,但也肯定拍不毀。”

她連說三個最好,是特誠懇特用心的語氣,年輕的面容十分堅定,讓陳默有些動容,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但陳默這人也不傻,眼前問題很明顯——她上哪找這三個最好去?

他頓時又心情微妙的想,都市女性是真的讓人招架不住……

娘炮花襯衫男又上線了,撥開隔離的植物,探出頭來,道:“你這姑娘說話也太沒譜了,小夥子你可別聽她亂忽悠,還最好編劇最好攝制最好宣發,你以為你張藝謀啊。小夥子你過來,聽哥的,要真想拍,哥給你介紹幾個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