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把她松開,退了一步,“你要不願意,那就這個寒假也行,我房間都給你收拾好了。”
林漾似乎有點動心,可一想又不行,“我爸說讓我過幾天放了假就去加拿大呢。”
胡鬧鬆了手,背靠在牆上,皺著眉十分不滿,“每次放假都要去,給我一個假期還不行麼。”
林漾覺得他好像有點生氣了,貼過去抱著他的腰,仰頭哄他:“別這樣嘛,我一年只見他們一兩個月,大部分時間都跟你在一起,還不夠麼。”
他把臉撇到一邊去,“不夠。”
林漾伸手使勁兒捏他臉上的肉,本來他就故作嚴肅,這一弄把他的臉捏成各種形狀,倒有點滑稽,林漾咯咯笑:“你好像個小豬哦。”
胡鬧一下摟著腰把她整個人往上提了提,林漾忽然懸空,下意識緊緊摟著他脖子,“哎!”
胡鬧板著臉:“你再弄我,信不信我今晚不讓你回去了。”
這一提,林漾趕緊看了眼手機,一下從他身上滑下來:“糟了,還有半分鐘,我真得走了。”
她轉頭跑了兩步,又回頭,“我姐他們倆這樣子不是事兒,我們得想個法子幫幫他們。”
胡來愣了愣:“怎麼幫?”
“再議,拜拜!”
小姑娘扔下這句話,風一樣刮進寢室樓。
胡鬧舔了舔嘴唇,眼睛順著樓道視窗向上,看著林漾一路爬到七樓。
這個冬天的雪來得晚,一月一號那場初雪過後,似乎就跟開了閘一樣,下個沒完。
今天又是一場鵝毛大雪,整個帝都銀裝素裹,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沈奪忙完工作室的事兒,來到魚骨巷。
還記得林染走後不久,他來到素悄,發現大門居然是敞開的,他滿懷希望跑進去,沒有看到林染。
院子裡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看樣子有八|九十歲了,精神抖擻,眼睛一瞪跟銅鈴似的,精瘦,披了件老漢衫,手裡拿著以前那種煙袋鍋子,坐在院子裡吧嗒吧嗒抽煙。
老爺爺聽了沈奪的來意,才說這房子是他剛剛買下,準備在這養老。
沈奪好言好語,想把這房子從他手裡買過來,老頭就是不答應。後來沈奪退了一步,給老爺子買了很多吃的用的,各種禮品,說這院子以前是他老婆的,求他能不能別動這個院子,就讓它保持原樣。
老頭答應了。
從那以後,沈奪隔三差五就過來看看,老爺子也挺守信用,連林染的工作臺都留著。時間一久,沈奪倒是跟他成了忘年交。
以後再過去的時候,不單是想看房子,也想看看老人家。
沈奪一推開大門,就發現老爺子正扯著苫布蓋院子裡的煤球。
他趕緊小跑過去,接過他手裡的苫布,“章爺爺,你怎麼不等我過來,快進屋去。”他個子高,力氣又大,幾下就把小山一樣的煤球蓋好。
老爺子站在門口,揹著手笑呵呵看著他,“你來得正好,隔壁老王上他閨女家了,我正愁沒人跟我下棋呢。”
屋子裡燒了爐火,很暖和,沈奪一進去就脫了外套,轉頭一看,老爺子正在那擺盤呢。
他幫著把小桌子搬到火炕上,兩個人盤腿一坐,開始下棋。
往常沈奪為了哄他,總是輸的不留痕跡,這會兒卻明顯有些分神,老爺子看出來,吃了他一個兵,漫不經心的問:“有心事?”
沈奪抬起的手一頓,“嗯,”他說,“章爺爺,她回來了。”
老爺子抬起眼皮,“見過了?”
“嗯。”
“那是好事,你怎麼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