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城一怔，沒好意思說，他看到的是宮川雪的臉。

“我再拜。”他尷尬地笑道。

少頃，等他再睜開眼之後，山壁上宮川雪的容貌，被一張極蒼老的容貌頂替了。

那張臉，是一張巨大的老人面孔，它是岩石般的帶著裂痕的面板，每一道裂痕，都是它的皺紋，它靜靜地閉著眼睛，頭頂上生長著一株株樹影般的頭發，它通體呈淡淡的暗紅色，神態異常安詳，似靜睡似冥想。這是不周山的魂，是它的臉，也是它的彰顯，更是它超然物外的蒼容與神態。

“現在看見了？”落山老人問道。

葉青城盯著那張蒼老的巨臉，心中一片肅穆、崇敬。

“山火似靈非靈，似魂非靈。”落山老人說道：“你現在需要借一縷山火吸入身體中，留作以後對抗水寒。它雖然不是靈魂，卻在冥冥中有屬於它的思想，你得懷最高尚的夢想，才能借到它的恩賜。”

“接下來我要怎麼做？”葉青城點頭問道。

“走過去，將手放在你的胸口。”落山老人說道。

葉青城立即抬步上前，將雙手放在胸口，呈捧水的姿態，虔誠地盯著山壁。

“低下頭，閉上眼睛。”落山老人走到他身邊，道：“回想我剛才和你說的話，如果讓你借到山火，你會怎麼做？”

“努力修煉。”葉青城閉上眼睛，神態安靜地說道。

“修煉到何等地步？”落山老人問道。

“進入斬龍殿，獲得封龍印，成為獸王。”葉青毫不猶豫地說道。

落山老人點了點頭，道：“未來，你若成為獸王，會怎麼做？”

葉青城猶豫一下，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帶著二弟和離火，遨遊天下。”

落山老人一驚，遺憾地說道：“難道不是守護這片大陸？”

“如果有能力，守護人類最後的領地，便是我的使命。”葉青城緩慢地睜開眼，仰望著山壁中暗紅色的、安享的巨臉，道：“但是，我的夢想是遨遊天下。”

葉青城的話並未讓落山老人滿意，他本以為葉青城會毫不猶豫地說出誓死守護雲天大陸的話。結果，就在葉青城張開眼的一瞬間，山壁內的巨臉，緩緩的張開了嘴，露出一道縫隙，一道輕盈、透明、淡赤色的煙氣，從它的嘴中飄出，然後飛出山壁，落到葉青城的手掌上，猶如一層溫暖的煙霧，繚繞在他的手指間，幽然地融進了他的面板中。同時，他感覺到一縷舒適的暖意，融入他的血管與骨骼中，彷彿陽光滲透到他身體裡一樣。

落山老人驚奇地笑了一下，然後無奈地搖頭道：“我太自以為是了。山魂想看的是我們這些生靈的真心，而不是那些空洞的誓言，一路上給你講了那麼多，差點誤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