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一直喜歡的人。”洛神倒顯得很大方,道:“雖然記憶沒有了,但你確實是我喜歡的那一種人。不過,若沒有那種根深蒂固的記憶,也談不上痴迷。”
聽到這裡,葉青城內心暗笑自己想多了。他對她造成的傷害,並沒有他想的那麼深,她現在過得很好、很淡泊。
“看到你這種狀態,我就放心了。”葉青城微微一笑,道:“北水說你不打算和我們走?”
“回人界不就天天能看見你了?”洛神莞爾笑道:“我天性就抵禦不了你這種男人,萬一再愛上你,你會娶我嗎?”
葉青城啞口無言。
“難道還要我再一次抹除記憶?”
“不和我走可以,但你也不能鴻飛瑩在一起。”葉青城說道:“她一直在險惡的環境中成長,心境早已扭曲,像就美麗的毒蛇一樣,你對她再好,她都可能咬你一口。”
“你太過分了!”洛神慍怒道:“你知道鴻姐姐在這座島上,投了多少心血嗎?現在,你以人界大義為由,說搬就搬,一點都不給她留,這種打擊對她幾乎是毀滅的。而你還用這種話,來汙衊她?”
“對不起。”葉青城被說得羞愧難當,道:“我說的確實太過分了。”
“其實,在鴻姐姐身邊,確實有一種不安全的感覺。”洛神語氣稍稍緩和,略帶一點惆悵,道:“但是,她在這十幾年間,待我如同親姐妹。在這世間,我們都是孤兒,只能彼此相濡以沫。她若一直留在這裡,我就永遠陪著她。”
“你如此重情義,希望鴻飛瑩能夠珍惜你的這份情義,永遠不做出傷害你的事。”洛神的話著實讓葉青城感動,他也不再強求她什麼,如果她一直留在這裡,他來到這裡看她也不難。況且,鴻飛瑩修為沒有洛神高,真要對洛神怎麼樣,洛神也能警覺到。
“她會待我如親姐妹。”說著,她又轉過身,望著窗外紛亂的景象。
氣氛有些尷尬,葉青城又不知該說什麼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葉青城猶豫著說道。
可是,就在他即將走出門的時候,卻突然被洛神叫住了。
“等等。”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發現她還背對著他。
“以前,我是不是很喜歡你?”
看不見洛神的容貌和表情,只能看見一道平靜的背影。
“是。”葉青城說道。
“那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
葉青城沒有猶豫,如果面對一位失憶的女人,還不敢說出內心的話,就太懦弱了。
洛神的背影猶如雕塑一樣,沒有動一下,也沒有說話。
葉青城等了一會,只好走出房門。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在明亮的陽光下,紛擾的窗前,洛神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哭得泣不成聲。淚水洶湧流出,從她再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全部回憶起來了。
當初,那個長著銀色頭發、像太陽一樣的少年,在“百花叢中”,與一條懵懂的白蛇對視,那一幕成了一切的開始,註定她這一生,都為他而活,為他美麗或凋零。
記憶就像被封堵的洪流,一旦開始奔騰便無法阻止。
她多麼想伏在他的肩膀上,痛痛快快的哭泣,可是,她知道,那肩膀與懷抱不屬她,對於他這種極有原則的男人,她再怎麼痴情都沒用,一句“喜歡”已是他能給的全部了。
傍晚時分,整座世界空了。
島嶼上再也沒有斑斕的燈火,也不再有那種糜·爛的氣息,空寂的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鴻飛瑩坐在海邊一張黑焰寶座,孤獨一個人,麻木地望著深藍、浩瀚的海面。
這時,洛神走了過來,心疼地看著她的背影,道:“姐姐,就算所有人都離開,我也會一直留在這裡,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