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著嘴，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裡沒有水。”葉青城說道：“我沒有別的辦法。”

洛神沒有說話，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葉青城露出一抹微笑，收回拳頭，心酸地說道：“一定要挺住，如果能活著出去，我寧願淹死在水裡！”

“你知道嗎？”洛神沙啞地說道：“我不在意這些，不在意什麼時候死，死在哪。我也不意活得多久，不在意和你相處多久，不在意能不能與廝守終身，我想要的東西很少，一點點就夠了。”

“別說胡話。”葉青城說道：“我們會活著出去的，我們一定會逢兇化吉。”

說著，他又愧疚的說道：“我就不應該帶你來！都是我的錯。”

洛神吃力地抬起手，放在他的手上，虛弱地說道：“在我眼中，你一直是一個吝嗇鬼。如果我不來，你連這一點點的東西，都不會給我。”

比起葉青城，洛神顯得更從容，她沒問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問這是哪裡。她能感覺到生機在快速流失，死亡離她不遠了，可是，她眼中沒有一絲懼怕，相反，她看著他，淚水簌簌流下。

“別哭。”葉青城阻止道：“這怕是你生命中，最後一點水分了。”

洛神蒼白一笑，目光始終停留在他的臉上，捨不得離開。

“別說話。”葉青城安慰道：“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千萬別再睡著，不然就睡不過來了。”

“嗯。”洛神輕聲應道。

就這樣，他們對視沉默了好久。

洛神的眼睛逐漸疲倦起來，呼吸變得越來越弱，眼皮也緩慢地閉攏起來。葉青城幾次將她搖醒，最後連他自己都抵擋不了疲倦的折磨，眼皮也耷拉下去。

就在他即將陷入睡夢中時，突然聽到洛神的聲。

“冷。”

他陡地睜開眼，甩了甩腦袋，發現洛神陷入意識迷離的狀態。他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祈求道：“別睡，千萬別睡。”

“大少爺。”

突然，一道年邁的聲音傳來，嚇得葉青城猛地抬起來。

遠處，一堵黃金牆壁上，走出了一道飄渺的虛影。一道矮小、老態龍鐘的老嫗飄飛過來，她只有三四尺高，長著慈祥容貌，擁有地精特別的尖長耳朵，像兔子耳朵一樣，她臉上還浮現著枯褐色，一種陳舊的屍色。

“是你！”葉青城雙目大睜。

這個矮小的老婆婆，正是他娘親祠堂內，那個抱著掃帚的地精老嫗。她死了十幾年，眼下只是一道如煙氣般的亡魂。

“婆婆，你可有什麼辦法，能救我們出去嗎？”葉青城旋即說道，眼中重燃希望之火。

地精老嫗搖了搖頭，道：“我只是一道鬼魂，什麼都做不了。”

葉青城眼中的希望，立即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