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小鬼,總是會讓人掃興。”亂柳雖然體貌猙獰,卻顯露出一股悲涼的落寞。
“是啊。”之前擊鼓的少年劍魂,搖頭說道:“連這點快樂,都被剝奪了,真叫人掃興。”
“不用麻痺自己。”審判劍魂,說道:“自打來了這裡,你們誰真正開心過?”
葉青城走了過來,在少年劍魂身邊擠出一個位置坐下,道:“你們每一位都獵殺過無數生命,還在乎多我一個?”
“正因為我們殺得多,所以才厭惡。”亂柳說道:“殺得越多越厭惡,主人貪婪時殺戮,主人憤怒時殺戮,主人無聊時殺戮,主人沒有理由的時候,還是殺戮。不停地殺,直到最後痛恨成為一柄劍。”
“我們已經無法給殺戮找一個理由。”少年劍魂說道。
“所以,諸位前輩並不想殺我,只是想借此找點道。
亂柳劍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確實,大家只想嚇嚇你。你是一個不錯的後生,我們沒有理由殺你。”
“你走吧。”審判說道:“我們這些家夥,已經心灰音冷,不想再為劍,更不會替你殺誰。”
從被嚇得魂都差點飛了,轉眼就變成這種悲涼、了無生趣的場面,反差太大,葉青城一時難以適應。
“我想問前輩一件事。”葉青城盯看審判劍魂,道:“為何諸位身上,都有洗不盡的鮮血,而前輩身上沒有血?”
“其實,我錯殺的無辜生靈,比它們多得多。”審判劍魂指著不停流淌的血溪,道:“我染的血不在身上,而在這裡。可笑,我名叫審判,卻沒有真正公正過幾回。”
“怎樣才能洗去你們身上的血?”葉青城能走了,但他又不想走了。
“洗不去,殺盡千萬罪惡之徒,身上滴血不沾。”審判說道:“但是,錯殺一個,身上的血就永遠洗不去。劍就是萬惡之源。”
葉青城迄今沒有錯殺過誰,但他不敢保證以後會不會錯殺。不過,他還想知道一件事,道:“天下有沒有不沾血的劍?”
“有。”審判說道:“冥河。它和我一樣,源於地府,是我的兄弟,我曾在夢中見過它。它經歷過無數次大戰,頂著鬼器之名,卻成了一把聖劍。我真不知道,它的主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冥河的主人,叫雲天。”葉青城說道:“是我的師父。他是一名曠古絕今的劍客,也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馴獸師,他很少用劍,但他的劍只要出鞘,就必有生命,喪生在他的劍下。”
繼而,他露出自豪的笑容,道:“不管前輩怎麼說,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劍沒有錯,錯用使用劍的人。”
“小家夥,你不是你的師父。”沉默一會,亂柳笑道:“如果你師父來了,審判王或許會考慮一下。但是你嘛,還太小了。”
葉青城見事已至此,也無法強求什麼,便遺憾地站起來,拱手說道:“打攪諸位了。”
葉青城的身體,依舊躺在地上,呈假死狀態。
真實的葬劍谷內,赫然呈現著大量龍獸白骨。巖燼站立在葉青城身邊,抬頭對柳北水說道:“你們兄弟的感情深不深?”
“我們兄弟情同手足。”柳北水不可質疑地說道。
“那你的呼喚聲,他在冥冥之中,應該可以聽得到。”巖燼說道。
“前輩的意思是?”
“想救活你大哥,就按我說得多。”巖燼露出一種神秘的笑容,道:“呼喚他,告訴他,讓他想辦法,把審判的魂劍的頭盔摘下來。”
“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要捕捉審判!”巖燼說道:“它是我的。”
“我憑什麼幫你?”
“不捉到審判,我怎麼把你大哥救出來?”巖燼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