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傑的臉色顯然不怎麼好，但更多的是複雜。

他自己都說不上有多麼複雜。

眼下的形勢，他長著眼睛，自然看的清楚。

所以，他的心裡也在搖擺不定。

“封少！”看見封瑾的那一刻，最後的搖擺，似乎也只有被逼停下的份。

曹傑心裡已經有數了，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眼神裡多了堅定，“封少，楚天不見了！”

楚曉天又跑了，這小子逃跑的功夫，絕對是一流的，而且他擅於化妝，想要隱藏身份躲避封瑾的眼線，不是什麼難事。

“無防，他跑不了多遠，周文生的人都關在哪了？”封瑾對於楚曉天，並不在意，抓住他只是早晚的事，他還能飛上天不成！

“關在集中營，暫時沒有合適的關押地點，況且他們人數太多，如果要審訊問罪，都需要時間。”

“帶回湖州，一個小時之後，全體出發！”封瑾的命令一向果斷。

曹傑雖然心裡有疑問，因為湖州是他們的老本營，帶回去，那還能有公平的審判嗎？

疑問歸疑問，不過他已經不會質疑再封瑾的判斷，因為這個年輕人，始終讓他看不懂。

別說封瑾，讓他看不懂，就是他身的牽著的小姑娘，都讓他難以捉摸。

現在被乖乖的牽著的，跟昨天的殺神，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阿熊，吃飯了嗎？有沒有吃飽？”喬月被牽著，還有空回頭詢問他的夥食情況。

“飽了，昨晚吃了兩盆白米飯，兩碗紅燒肉！”阿熊咧嘴笑著，笑的無比開心，能吃上紅燒肉，還真得感謝封少，要不誰敢讓他敞開肚皮吃肉。

“你也得吃點蔬菜，別吃那麼多肉！”喬月像模像樣的教育他，壯跟胖，在某些方面是有共同點的。

“我知道！”

曹傑聽著二人的對話，偷偷瞄了眼喬月，結果被她逮到，還換來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昨天聽到軍醫彙報周文生真實的情況，心裡真的是一陣陣發涼。

眼前這個一臉天真，笑容燦爛的小姑娘，下手真的那麼狠毒？

幾人到達指揮室，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看見封瑾到來，整齊劃一的立正敬禮。

接下來的會議，喬月只是坐在一邊安靜的聽著，一句話也沒說。

她跟封瑾的分工不同，在公共場合，需要默契的配合。

比如在外人面前，她不會質疑封瑾的決定，就算要質疑，也是在沒人的地方跟他討論。

曹傑身邊坐著的大小軍官，也時不時的偷看喬月。

這可不是因為她長的漂亮，而是又敬又怕，再加上一個好奇。

他們的眼神，引來封瑾的不滿，於是一個冷眼掃過去，指揮室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一個小時之後，撤營離開，所有步驟都有條不紊。

喬月乘坐的車輛，在經過阿妞死去的地方時，封瑾悄悄握住了她的手，並指她看一個方向。

喬月看見了，那是一個在平地上立起來的小墳，木板做的墓碑，旁邊擺著從山野間採來的野花。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等到他們完全離開，荒漠裡，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小墳。

“是阿牛一個人完成的，他知道你心裡肯定放不下！”

喬月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靠著他的肩膀。

人死不能複生，她比誰都清楚，死亡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