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整個泗水鎮有誰不知道，他那寡嫂天天往趙屠戶的肉攤上跑，為的不就是和那人多說幾句話？

要是讓寡嫂知道了她一直的心上人有了娘子她那厲害勁兒，怕是鬧得整個泗水鎮都知道了。

顧蔻婉被他三兩句話說的眼淚擒在眼淚打轉，隨時都可能掉下來般。

雖然她不悔嫁給趙子龍，可旁人一直這樣的說道她也受不了。

在外人眼裡，她勤快能幹，聽話人又長得水靈，怎麼都是要嫁給個般配的人家，再不濟也不能比她那做生意的爹的家底差。

可偏偏她爹為了一百兩就將她給了趙屠戶。

她這一輩子，怕是都會因為這個而抬不起頭來。

顧蔻婉抽搭了一聲，惹惱了成賴：“我還沒打你呢，你哭個甚！”

沒想到顧蔻婉梗著頭抬起來臉來：“你要打就快打，我還要回家做飯呢。”

“好好好。”成賴算是被她氣到了。

要是李志不在還好說，李志在旁邊，顧蔻婉如此激怒自己，如果他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那日後在泗水鎮就不要混了。

連叫了三聲好，成賴舉手就要打。

顧蔻婉嚇得忙閉上眼睛，腦袋一片空白。

原本想著成賴這樣的身板，一巴掌就夠她受的，卻不料這一巴掌遲遲都沒有打下來。

她睜眼，就看見趙子龍魁梧的聲音站在她面前，大掌桎梏著成賴抬起來的手臂，一雙濃眉擰成一團，手上稍稍用力，就聽成賴鬼哭狼嚎的叫聲。

趙子龍怕是真動了怒，成賴再怎麼喊叫他都沒有鬆手：“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在這裡欺負女人。”

成賴對他還是怕的，可十六七的少年，正是嘴硬的時候，不由頂撞道：“我哪裡欺負她了？是她自己在那哭哭啼啼的沒完沒了。”

“你還敢說！”趙子龍的手猛地一用力，就聽成賴哎呀一聲，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八成這胳膊是斷了。

“子龍。”顧蔻婉生怕出事，忙跑了過去，拽著他的胳膊，道：“我沒事，你快放手。”

趙子龍上下看了顧蔻婉好幾遍，確定她沒事，這才用力一推，將成賴推了出去。

成賴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一直在一旁嚇得沒敢出聲的李志忙過去扶他站起來。

成賴吃了虧，看了看巷口，都是一個鎮子上的在看熱鬧，覺得臉都丟盡了：“趙屠戶，真沒想到你能娶到如花似玉的顧蔻婉，不過就她長那樣子，你以為她會真心跟著你？你怕是還不知道她和劉秀才的那點破事吧？”

顧蔻婉的手攥的緊了緊，她平日裡早上在河邊洗衣服，偶爾幾次遇到過成賴在河裡撈魚。

可能他真的看到過劉雲卿來找自己，只是相隔甚遠，她從來沒有注意過。

趙子龍低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沒有絲毫外漏的情緒，抬眸間卻換上了駭人的戾氣，盯著成賴道：“還不快滾！等著老子把你打得屁滾尿流嗎？”

這還是第一次顧蔻婉聽他說這樣粗俗的話，再配上他的面容，真真怕了幾分。

成賴再怎麼流氓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被趙子龍這麼一嚇，也管不了是不是丟人，在李志的攙扶下灰溜溜的就走了。

趙子龍看顧蔻婉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直視巷子口，他轉頭看了看，巷子口處已經有人開始嘀嘀咕咕。

“這老顧也真是捨得，竟然把顧蔻婉嫁給了趙屠戶，唉，這姑娘，一輩子算是毀了。”一直便宜賣給她菜的劉阿伯帶著惋惜的口氣。

“昨兒那趙屠戶來我這兒買糕說給自己的娘子吃我還以為他說空話呢，原來是真的，不過今兒我提了一嘴這小丫頭沒承認，不知這裡面有什麼文章呢。”剛剛賣給她紅棗糕的老伯也在，順帶接了一句。

“還小丫頭呢？都為人婦咯。”

顧蔻婉的頭低的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