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棠猜到她會不屑,她的話本就不是說給她聽,而是想說給按摩師聽。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那一刻,她體會到了那位按摩師的心情,她想那應該跟她聽到蘇晗說“陸雲開值得你忍氣吞聲”時候的心情一樣。
她們按摩完畢,各自去洗澡換衣服,葉曉棠出來時,前臺告訴她白總已經走了。
葉曉棠想她這次可能真的把白璇得罪了。或者蘇晗說得對,她確實應該放棄花印傳媒。
葉曉棠出了按摩中心,走到街對面去打車,這裡是熱鬧地段,車多人也多,她站了很久,也沒碰到一輛空駛出租。
正發著愁,忽然看到白璇從對面按摩中心出來,葉曉棠疑惑,明明記得前臺說她已經離開。
她盯著白璇身影,見她隨著人流大步往前走,離開按摩中心門口站在街邊左顧右盼,接著一輛紅色賓士開過來,她拉開車門上車,車子飛馳而去。
葉曉棠認識那輛車,車主是她的同事魏家齊。
第一個念頭是他跟她搶客戶,她想也沒想,當即給魏家齊打電話,“你現在是跟我的客戶白璇在一起嗎?”
“你有病吧!沒頭沒腦的!”魏家齊語氣不善。
葉曉棠覺得奇怪,如果只是搶客戶,以魏家齊的性格,到了這個份上他肯定迫不及待的炫耀,除非這裡面還有其他事兒。
她當即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你知道白璇的丈夫是幹嘛的嗎?”
電話那邊忽然安靜下來,葉曉棠知道她應該是猜對了。
“你最好先去查清楚,我們同事一場,別說我沒提醒你。”葉曉棠說完掛了電話。
她想著白璇這單生意無論如何是做不成了,原來她藉著跟她談生意的由頭出來偷情。怪不得每次都不入正題。
魏家齊的作風她早就有所耳聞,辦公室裡有很誇張的傳言說他從辦公室實習生睡到客戶公司前臺,生冷不忌。
再沒想到他還會找到客戶老闆頭上,只希望他這次好運,別被人家老公發現。
葉曉棠最終還是沒打到車,不得不走了很遠的路去搭公交,結果又碰到晚高峰,到了天津火車站,天已經黑了。
她想今晚上首都劇院裡,蘇晗旁邊的位置恐怕只能空著了。
葉曉棠到了北京南站,去車庫找車,誰知剛走到她那輛桑塔納旁邊,隔壁車位一輛休旅車的車門開啟,有人喊她說:“葉小姐,上我們的車吧。”
葉曉棠回頭,看到車上下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車裡坐著另外一個,兩人都穿著黑色的襯衣,能看到身上緊繃的肌肉。
“你們是誰?”葉曉棠警覺,四處搜尋車庫保安的身影。
“我的老闆是高晉,如果你對這個名字陌生的話,白璇你應該聽說過。所以上車吧,別讓我們動手。”
葉曉棠心叫不好,這是白璇那位背景複雜的老公派來的人,不用問,一定跟那樁偷≈□□件有關。
她站在那兒沒動,再次轉頭看向四周,這裡是車庫邊緣,攝像頭直照,但是沒有活動的人影。
“放心,保安一時半會兒到不了這兒。”車上的男人說道。
葉曉棠還是沒動,她把手伸進包裡,誰知剛剛摸到手機,包立即被她旁邊男人拿走。
葉曉棠冒火,但這種情況之下,哪裡還有餘地跟人講理,她只得忍氣吞聲,看著那男人從她包裡拿出手機,摁了關機鍵。
葉曉棠思考了半分鐘,到底不想過於冒險大聲呼救,只得上了那輛休旅車。
在車上,葉曉棠坐在後排,一個男人坐在她旁邊,兩人中間保持了一個位置的距離,這讓她感覺沒那麼糟糕。
“高老闆在哪兒?”葉曉棠問她旁邊的男人。
“到了你就知道。”男人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
葉曉棠轉頭看向窗外,發現車子沿著三環往北開,從長虹橋轉向了工體北路。
她不由得心頭一鬆,預感這趟應該沒大事。如果車子往天津開,那才是難料死活。
果然,車子停在三裡屯北街一家大廈的地庫,那兩個男人一邊一個,將葉曉棠帶進樓上的ktv包間。
包間裡開了大燈,沒放音樂。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靠在斜角的沙發上,他長得濃眉大眼,鼻挺嘴闊,雙頰上的肉垂下來,面目看起來異常和善。
如果不是因為他光著頭,你很難從這張面孔上看出任何危險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