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多的時候,關於證監會明日將宣佈發審委停止ipo審核的訊息傳來。雖然不過十多個小時的發酵時間,但是已經可以想象,明天開盤之後,大盤將是怎樣的趨勢。
葉曉棠又給許承松發了個簡訊,問道:“怎麼樣?”
“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許承松說,原本只要做澤興,無論市場如何變化,他都有底。
可是再沒想到朱榮威那個蠢貨居然會被武晨曦忽悠,擴大槓桿配資比率,同時操縱其他股票。
現在雖然套現了一部分,可是如果明天開盤手中幾只股票連續跌停,那麼資金鏈鍛煉導致爆倉是遲早的事情。
“真到了那個時候,松棠目前賬面上的資金你可以動用。”葉曉棠說。
“謝謝。”
葉曉棠沒再說什麼,她可以猜到許承松目前的狀態,大概就像是被獵人追到懸崖邊的犀牛。
一切不出所料,第二天開盤,在ipo停擺的重磅訊息打壓之下,股市大跌,大盤指數甚至直接落到兩千點以下,第三天第四天持續,數只股票連續跌停,市場一片哀嚎,多少人夢想的市值變成泡沫徹底揮發。
武晨曦操作的那幾只垃圾股,除了力保的澤興以外,其他幾只不出意外的,都是連續跌停。
許承松當然再沒有出現在松棠的辦公室,但是葉曉棠每天都與他通著報平安的簡訊。松棠賬面上的錢,他自始自終沒動過。
許承松再次出現,是五天之後的一個早上,那天週末,股市停盤。
葉曉棠人剛起床,聽到有人按門鈴,開啟門,外面站著許承松。不過幾天時間,他人完全瘦了一圈,眼圈發黑,下巴上胡茬有半寸多長。
葉曉棠讓他進門,給他拿了水,又用微波爐熱了一碗麥片粥給他。
許承松邊喝著粥邊說:“沒事了。不過我這幾年算是白幹了。”
葉曉棠一愣,“你拿了自己的錢進去補?”
“還好有得補。要不然只能等著崩盤跑路。”許承松說的很淡。
“也沒算白幹,這房子還有你三分之一呢,還有松棠,有你的二分之一。”葉曉棠說著想起來冰箱裡還有面包切片,又起身拿了出來,用吐司機烤了,放在盤子裡,連同果醬一起端到許承松面前。
許承松看著眼前的食物,突然哼笑出聲,他邊拿著餐刀往吐司上抹果醬,邊隨意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ipo停擺的確切時間的?”
葉曉棠邊喝水邊說:“你還問這個做什麼?”
許承松看著葉曉棠:“我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葉曉棠與他對視,“正式宣佈前四天。”
“提前四天知道,你提前一天告訴我!”許承松發火,順手將手裡的餐刀扔在桌上,餐刀與盤子相碰,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我故意的。”葉曉棠心平氣和的說,她當然知道提前四天和提前一天的區別。如果提前天告訴許承松,讓他有時間出貨,也許他什麼事都不會有,這一輪跌幅過後,他還可以繼續藉著澤興大賺特賺。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許承松咬牙切齒,“你就是想看著我死,以證明你是對的!”
葉曉棠坐在那兒沒動,一雙沉靜的眼睛盯著許承松:“你覺得我應該提前四天告訴你?那如果我壓根就不知道呢?你又當如何?你以為運氣總是會站在你這一邊嗎?”
“原來你不是要看著我死,你是要給我一個教訓。”許承松說著搖頭,“你以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