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彼此心裡都清楚,即使他在北京,昨天那種情況下,葉曉棠第一個求助的恐怕也是許承松。
因為求助許承松,葉曉棠知道他會跟她一起去,兩人飛機火車計程車,一起想辦法,一起出主意。
可是如果跟陸雲開說,或許他一個電話就能解決。
葉曉棠並非不想要更容易的生活,只是在目前情況下,更容易的生活對她來說,總像是偷來的。
就好像上一次九天網路的事兒,她後來跟郭九康開會,總是有那種難以抬頭的感覺。因為她知道郭九康看到她的時候,眼裡的人並不是她,而是陸雲開。
這種心理說到頭來,還是矯情。只是對人來說,有些矯情咬咬牙是可以過去的,譬如葉曉棠後來回家吃飯的時候,對於韓娟的存在便慢慢習慣了。
可是有些矯情,如果任由它過去,便像是自我欺騙。
好在她知道這是矯情,並不跟自己死磕。好在陸雲開也尊重她這種矯情,沒打算與她深究。
陸雲開帶著葉曉棠回了他的公寓,進門兩人便抱在一起,吻得難解難分。
不等葉曉棠看清楚陸雲開這間公寓的格局,已經隨著他滾進了臥室的床上。自上次深圳酒店別過之後,兩人再沒有正經親熱過。
最近兩人雖然都是忙得馬不停蹄,可是各自在每天睡覺前,也都會回味彼此的身體,此刻再來重溫,只覺跟記憶中有相同的地方,但也有新鮮的地方。
跟前兩次相比,雖然那種強烈的佔有慾還是存在,但到底還是多了一層耐心。
因為有了耐心,動作便更加的緩慢深情,可以全身心的去感受對方最細致的反應。做的過程中,兩人都覺得更多的像是在進行心靈的交流,可是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是身體一起達到了高峰。
“希望時間快一點,一下子到七十歲。”葉曉棠抱著陸雲開說傻話。
陸雲開親她嘴唇,說:“最近好像變得多愁善感了。”
“難道你沒有嗎?”葉曉棠問。
陸雲開笑,“說起這個,我想起一件事來。”
“什麼事?”葉曉棠好奇。
“那天晚上去找你,你後來被同事叫回去了。我一個人站在那牆邊,抽了兩根煙才走。”
葉曉棠故意問道:“是煙癮犯了?還是因為不捨得我走?”
過了半晌才聽陸雲開說:“當時衣服有你的味道,怕一走就散了。”
葉曉棠想了一下那個情景,只覺得既憂愁,又幸福。她以前沒想過自己是會說這種傻話的人,更沒想過陸雲開會說。
但是此時此刻,兩人這麼躺著,自然而然的說出來,彷彿能聞到時光裡散發出來的香味。
她想大概一輩子她都不會忘記此刻的感覺,那是拋卻了身份與地位,甚至拋卻了現實與夢想,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最簡單最純真的相思之意。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慢慢的在午後的陽光中睡去。等到葉曉棠醒來,從窗簾縫隙裡看出去,應該已經是傍晚。
陸雲開不在身邊,她從床上坐起來,披了衣服去找他,剛開啟臥室門,便聞到一股撲鼻而來的香味兒。
她循著香味找過去,發現陸雲開居然正在廚房裡做飯。他穿著白色t恤和寬松長褲,腰上圍著灰色的圍裙,正在往鍋裡放黃油,醃製好的牛排則放在一旁。
葉曉棠走到他旁邊,笑說:“繼建築工陸公子之後,我又發現了廚師陸公子。”
陸雲開轉身低頭親她的臉頰,說:“去洗個澡,回來可以吃飯了。”
葉曉棠不捨得立即走開,走到他身後,踮起腳摟住他的腰,將下巴頦放在他肩膀上說:“我要看你做飯。”
“行,看著吧。”陸雲開說著將醃製好的牛排,放進了黃油化開的鍋裡,只聽鍋底傳來呲呲的響聲,鍋中牛排則在慢慢的收縮著,漸漸能聞到肉的香味。
“我以前不知道做飯是這麼有意思的事。”葉曉棠說。
“好了。看的差不多了。去洗澡。”陸雲開耐心哄她離開。
葉曉棠知道自己在這裡,其實是礙他的事,到底去洗澡了。
等到她洗完澡出來,果然陸雲開已經把兩塊牛排都煎好,還做了一個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