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出嫁酒在萊弗士酒店,去和郭家所有人打個照面。明天飛往大溪地。”盧思薇的回複強硬而冰冷。
“婚禮安排在那?”淩彥齊只想,那地方美得讓人心顫,用來操辦他的婚禮,真是浪費了。
“不止婚禮,蜜月也在那裡。”盧思薇回道。
“多少人過去?”據淩彥齊瞭解,無論新加坡還是國內,都沒有直飛大溪地的航班。當然,盧家和郭家有私人飛機,可惜座位有限。即便是郭義謙的灣流,也只能搭乘十六七名乘客。
“從新加坡飛過去的有四十多個人,s市還要再飛過去五十多人。不用你操心,你四姨包了遠端商務機。”
淩彥齊在山風中點頭說“好”。心中卻道,你啊,你啊,真是個呆子,這幾個月你眼裡除了司芃,還看見什麼了?就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了。
他根本不知道,就在兩個月前,盧思薇在那場不太重的感冒期間,已找過彭嘉卉。她問:“如果訂婚宴不辦了,改成婚禮,怎樣?”
彭嘉卉問:“為什麼這麼倉促?”
“倉促?諸事平順,當然不會倉促。你不是給我發航班旅客的名單,讓我去查?我現在告訴你,情形不太妙。如果你還想和彥齊結婚,我們就得早做準備。”
她交代吳碧紅盧巧薇去做的事,也不是要放手的打算。在那間:“二姐,你感冒剛好,不要開這麼強的冷氣。”她拿遙控器想調高溫度。
盧思薇制止她:“我要冷靜下來,才能想事。你們兩個,這兩天把手上事全部清掉,去趟新加坡。”
“怎麼啦?二姐。”吳碧紅問。
“彥齊最近玩得有點過分。我想光是訂婚……約束不了他,幹脆結婚算了。”
“可不是和那邊都商量好,今年先辦訂婚宴,明年五月才舉行婚禮。”
“所以才要你們去。他們傳統,認為訂婚是必要的儀式,事實上完全沒必要。”盧思薇望向窗外恢弘的日出,神情嚴肅,“就說我最近身體抱恙,你們全權代表我去,拿出盡可能多的誠意。當成一次公關事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說服他們後,即刻趕往波拉波拉島,就在那邊舉行婚禮,度蜜月。你們兩人負責所有的籌備工作。哦,別忘了,幫他們預約婚姻註冊。”
吳碧紅和盧巧薇相視一眼,還真不是個小任務。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彥齊。”
“二姐,這麼大個事,怎麼可能瞞得住?”盧巧薇說。
盧思薇冷笑兩聲:“彥齊什麼個性,你們還不明白?他對一樣東西著迷起來,別的人、別的事根本就不會多看上一眼。有什麼事,我們商量著辦,不用去煩他。他此刻正想躲著我們呢。婚禮也不用大告天下,兩家的至親參加就可以了。”
盧巧薇心中嘆氣,想她二姐這次不知又要出什麼招來對付兒子。
大溪地那個地方,法屬波利尼西亞,南太平洋上靠近赤道孤零零的一群島嶼。新加坡飛過去,要十幾個小時。一落地,海水隔絕,淩彥齊想有什麼反對意見,也走不掉了。
“萬一彥齊生氣?總不能綁著他參加婚禮吧?”吳碧紅問。
“不用綁,到時候他會聽安排的。書唸了那麼多,錢也花了不少,怎麼,遇上不樂意的事,只會跟個破落戶一樣滿地打滾?兩家長輩都在,他自己也早已答應這樁婚事,不會蠢到分不清場合。”
盧巧薇還想勸盧思薇,說普通家庭的婚禮都是越隆重越好,她縱橫商場這麼多年,結交不少的名流權貴,獨子結婚,怎好意思不發請帖?
“就說年輕人喜歡西式婚禮好了,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盧思薇略一沉吟:“大不了等我把事情了結,回s市再辦一場。”
“了結什麼事?”吳碧紅多嘴問一句。
“你們不用知道。”
這麼多人在淩彥齊看不到的地方忙碌,才有了今天的婚禮註冊和晚上的出嫁酒。也是盡顯傳統豪門低調神秘的作風。郭義謙接納了彭嘉卉,但不打算讓外界知道。
四十年前,他是狗仔隊們最愛跟拍的名流富商;三十年前,一則離婚登報啟示,讓他被大眾笑話好一陣子;二十多年前,女兒舍棄銀行大鱷的次子,奔向一個粵北山區的寒門學子,更是鬧得滿城風雨。
他讓卓睿民在家裡為他們做婚姻註冊,還同意盧思薇的提議,把婚禮地點搬去大溪地。顯然,他不想讓這些往事被重新提起。
回巴德申山的公寓後,淩彥齊把西服脫了,搭在沙發上。脫袖釦時,漫不經心和彭嘉卉說:“既然都已認祖歸宗,是名正言順的郭家千金,就別把這也當成營銷,往網上發。”
彭嘉卉小聲嘟囔:“我知道。”嘴角一歪,語氣略帶諷刺,“你還真是在乎她,怕她看到受刺激?”
淩彥齊瞥她一眼:“她的事情,跟你沒關系。這是我們好好合作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