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潘蔫有聽不懂的道理,只道這位蔡成虎果然是個不成器的阿貓,才回定安村就得罪淩彥齊。“我明白,明天一上班我就去定安股份,和蔡總聊聊蔡成虎這個人。”
掛下電話,淩彥齊看了眼剛才照的照片。他本想留著它,呈交給警察。可是陳龍不剛被抓嗎?他今天來,看到咖啡店一切無恙,心裡本是踏實的。那麼一報警,不是把司芃再牽連進去?更別說她嘴角的傷,都夠不上輕微傷的標準,而四年前剁在蔡成虎手背上的那一刀,怕是還沒過刑事追究期。
報警無用,司芃應該也不會樂意他留下這張照片,於是他刪了它。可腦海裡,那隻醜陋的手仍摁在她蒼白的臉上,他心中也有恨意,怎麼不再剁狠點?
蔡昆跟到宿舍樓下就走了,司芃低著頭大跨步走樓梯,差點和人撞一起。來人是那位樓鳳,做鄰居大半年,兩人很少碰面,司芃連人家姓什麼都不知道。
“喲,”這女人瞅她一眼,“怎麼破相了?”
“沒事,不小心撞的。”司芃越過她身邊,上樓。
女人趿著鬆糕拖鞋要下樓,停住,又轉身上樓,“等等。”
司芃在門邊站住,女人回屋拿藥膏和創可貼出來,“你要不要擦一點?”她沖司芃笑,那種想要親近而生出來的,討好的笑,“我也知道不好,晚上老是打擾到別人。可我還能租到哪裡去?以前你那個室友,就沒給過我好臉色,她瞧不起我。”
司芃接過她遞來的東西:“自個過自個的日子就好,沒有誰瞧不起誰。”
女人說:“我叫張莉,不嫌棄叫我一聲莉姐。還有上次的事,謝謝你了。”
司芃都快忘了:“哦,沒事。”
什麼事?還不是一個多月前,這女的招了個爛人回來。那得是淩晨兩點,往常這女人都沒什麼生意了。司芃吃完燒烤回來睡覺,聽見隔壁隱隱的哭聲。
她本以為是賣肉為生的人在哀嘆憐憫這可悲的一生,攏高被子打算繼續睡。聽著聽著覺得不對勁,哭聲越來越大,還有男人高亢淩厲的咒罵聲。
司芃不想管,這是旁人自己選擇的生意,總有被淩辱的時候。
可二十分鐘過去,這哭聲咒罵,還有拳打腳踢的撕扯聲,一直沒有停息。
司芃動了氣,直接從床底拎一把刀,過去踢門。門踢得震天響,那個男人來開門,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女人,拿刀指著他:“趕緊滾。”
“你這人神經病吧。”穿白色背心的中年男人有點犯懵。
“原來知道我神經病啊。對啊,我砍人都不犯法。”司芃望向裡面,張莉從來都穿得清涼緊致,露一身的肉,只不過這會不是紅腫就是淤青,見有人來管閑事,撥開那扯得跟稻草一樣的頭發,連眼圈都烏黑。
“媽的,”司芃進屋來,把滾到門口的電飯煲踢走,“再神經病,也比你這半夜出錢打女人的強。”
“她是我的女人,怎麼,我還不能管?”
“喲,她是你女人?”司芃意外。
男人朝她擺手,“一邊去,多管閑事!”
司芃一腳朝人下身飛去,“是你女人,你還讓她出來賣,好意思哪!”
冷不防地吃了痛招,男人要拿身邊的椅子回擊,司芃拿刀背猛敲他胳膊,把他逼出屋子。男人指著她,咬牙切齒地說:“你個小太妹!”
“知道我是太妹,還不滾。”
“你等著。我阿根也不是吃素的。”
那時陳龍還沒出事,司芃站在走廊,見他狼狽逃走,沖他背影喊:“等你個屁。有種你找龍哥去。”
張莉從床角爬起來,奔到陽臺一看,只見男人急匆匆的背影。她轉頭看司芃一眼,什麼也沒說。司芃也不想多話,直接回宿舍。
這會張莉倒話多:“那個,你真是陳龍的女人?”
男人以為司芃騙他,真去打聽了下,但後來沒告訴她是真是假。不過那天晚上她就信了,因為她還真沒見過這麼囂張有底氣的太妹。
“怎麼了?”
“龍哥不是被抓了?你沒事吧。”
“不好著嘛。”
“沒事就好。你還是要小心。那個混蛋可記仇了,尤其記女人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