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算要買,那就買她會喜歡的。淩彥齊說:“再拿別的給我看看。”
一下就拿四款鑽石項鏈過來。淩彥齊一眼便看中那款黃金質地的釘子項圈。
“這是我們家特別暢銷的釘子系列,風格大膽不羈,”經理半蹲在貴賓室的茶幾前,向他們介紹。陳志豪心想不就一根黃金項圈麼,拿過去看,才發現釘面和釘尖上鑲嵌不少鑽石,經理說:“是的,這一款有鑲嵌162顆圓形明亮切割鑽石。”
陳志豪扁扁嘴,一看價錢更是受不住,“七十多萬?”
簽單買下項鏈後,淩彥齊直接把禮盒遞給他:“等會我帶寧筱走,你去我姑婆家,把這送給司芃,記著別把單子給她。”
“好。”陳志豪接過這沉甸甸硬邦邦的禮盒,“小淩總知道司芃的來歷嗎?”
“怎麼啦?”
“我打聽到一些,敢在暮色跟人動刀子的女人,肯定不簡單。”陳志豪壓低聲音說,“她是陳龍的女人。”
見淩彥齊毫不意外,看來早已知曉司芃的過去。陳志豪心道,這女人我見過,也沒長成絕世尤物的樣子,怎能把這少爺給迷成這樣。買項鏈放開外,還將她藏在姑婆的小樓裡,費盡心思找另外的女人來頂包。是多怕失去她。
他只是個辦事的,不應該觸老闆的黴頭,說他女人的壞話。但他覺得有義務提醒淩彥齊,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太過天真。養女人不是這麼養的。
“像陳龍這種黑白通吃的大佬,女人無數。我也見過這個龍哥幾次,暴躁多疑,能在他身邊呆上四五年的女人,意味著他絕對信得過,有情義。再說她十九歲就跟陳龍,哼哼,如果不是大哥進監獄,她的處境不太好,怕是不會輕易跟別人。你送她再好的東西,沒用。她念舊主。”他晃晃手中的禮盒,“說不準一轉身她就買個a貨誆你,然後把這賣了,錢也送進去了。”
淩彥齊沉默地聽著。過一會才說:“你也覺得我荒唐,是不是?”
可和司芃從暮色一起奔出的那個夜晚起,他就回不去了。在那些黑黢黢的巷道裡穿梭,他知道自己將來要走的一條什麼路。那是他無法抗拒,心潮澎湃的路。
陳志豪低頭笑笑。
“下午才送吧,她上午要帶姑婆去醫院。”
太陽帽、墨鏡、吊帶裙、比基尼,能想到的和遊艇拍照相關的裝備,寧筱都帶上來了。遊艇剛開出海灣,她便在甲板上玩自拍,還要淩彥齊幫她拍照。
淩彥齊幫拍幾張就下到船艙,躺沙發上睡覺。
他不願過多的接觸寧筱,不是因為人家的活潑與躁動,而是那晚在楊思琪家的樓下,他逼問司芃介不介意,沒逼問出結果,卻幡然醒悟,他和女人的交往界限,並非時刻都是那麼分明。很多時候,他留了情卻不自知。
想起剛進公司時,他所在部門有個助理小姑娘。他只是好心,看她做事不得章法,無休止地把時間耗在瑣粹的事務上。他幫一下,自認是舉手之勞,卻害人家失去這麼好的實習機會。
他送楊思琪回去,所作所為有那麼點故意的成分,但自認還不到楊思琪即刻便邀他上樓,重敘舊日的地步。結果人就那麼直白的約了。
所以還是他自個有問題吧。
他要還是那副溫和多情的模樣,貪慕虛榮的寧筱更沒抵抗力。有多少男人架得住青春洋溢的女孩主動進攻?這方面,淩彥齊一點也不敢高估自己。
他心裡還忐忑,不知道彭嘉卉和盧思薇,誰會更著急來抓人。如果落到盧思薇手裡,他並沒有多少的信心,寧筱能夠百分之百的遵守協議。萬一司芃暴露,他也算完蛋了。
十三年前,他不過就是因為喜歡楊老師的物理課,進而喜歡去楊老師家裡,進而喜歡上他的女兒楊思琪。說喜歡天文學也不是假的,等他和楊思琪過了熱戀期,心還是會收到學業上。
可盧思薇認為他撒謊,因為她蓋了個五百萬的玻璃穹頂,這謊就變成了彌天大謊。他就那樣被扔去新加坡,回想起在萬米高空那種恨不得跳下去的絕望,心有餘悸。
今天可不止是撒謊。他從沒這樣主動積極地來糊弄所有人。他是害怕的。害怕盧思薇的暴怒與痛苦,但他更害怕這一生都要被釘在盧思薇替他安排的十字架上。
他願意冒險一回。哪怕司芃念舊,哪怕她不愛他,哪怕她說他們之間是買賣關系。
明瑞醫院。這次複查周子安也在,見到司芃,驚訝:“你不是上次送奶奶去醫院的那位嗎?”
“哦,是,”司芃不知道淩彥齊到底和人怎麼說的,怕露餡。盧奶奶已接話:“我和司小姐是街坊,初回國就認識了。所以阿齊便請她來照顧我。”
周子安和檢查醫生聊兩句:“奶奶還是很厲害的,當然這位小姐照顧得也很好。”他指著核磁共振的片子說,“複位ok,原始骨痂已經形成,骨折線開始模糊。把石膏拆了,換護具吧。天氣越來越熱了,護具輕便也透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