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此事,你接著打聽。”
胡傳應了一聲,悄悄的退了。
仙客來客棧中。
錦棠洗了兩件兒自己的衣裳,搭涼在屋門外,坐在院子裡的石幾上正在吃櫻桃,磕著瓜子兒,瞧著臉腫脹的有些過分的葛青章裡裡外外的,收拾倆人的行李。
此時正好晌午,住宿的客人們皆在院子裡坐著吃茶,說閑話兒。
前兩天發生在永昌衛和寧遠堡的戰事,自然最為人門所津津樂道。
錦棠聽人們說王金丹於永昌城外是如何試炸火藥,一條火龍騰天而起的,而陳淮安又是於寧遠堡,於匪軍陣中如何救的二殿下,形容的惟妙惟肖。
一場大戰消泯於無形,始作俑者黃愛蓮,卻沒有被任何人提及。
畢竟她一直以來都是隱在幕後,也沒人見過她和貉臺的往來,而朝堂之事又那麼複雜,錦棠真要跑到林欽那裡去告發黃愛蓮,也不過死的更早而已。
於錦棠來說,只要永昌不破,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吃罷了櫻桃,洗了把手,她正忙忙碌碌的收拾著行李,葛青章走了過來,說道:“妹娃,今兒早晨還剩了些餅,你要覺得餓,就吃了它。”
錦棠總叫葛青章追著喂東西吃,早煩了,更何況肚子飽的什麼一樣,連忙道:“表哥,我最恨吃餅子了,你快自己吃了它。”
葛青章笑了笑,道:“那就留著,萬一路上你餓了,又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呢?”
這人是貧家孩子,天生的愛存糧食,但自己與食物又沒什麼貪求,存來,千方百計,換著花樣兒的給錦棠吃。
將餅子用油紙包好,他款款裝到了行囊裡,便望著錦棠:“妹娃,咱們該起身了。”
出涼州府,約莫五十裡路程時要翻山,徜若一早走,連夜翻不過山,就得浪費半日的路程。
所以,他們計劃好吃過午飯,再歇得片刻,等到正午最熱的毒日頭過去之後出門,趕在天黑之前到山腳下,明日一早,正好翻山。
葛青章已經收整好了行李,連馬都是他自己刷的,刷的幹幹淨淨,將錦棠所帶的衣裳等物都捆紮好,放在了馬上,這時候確實該走了。
錦棠也知道該走了,但因為還有個人未見,心中空落落兒的,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起身。
終於,等到陳淮安帶著他的哼哈二二將,三人於客棧的大門上走了進來。
錦棠本以為以陳淮安的二皮臉,總得腆著臉過來,在她面前晃上一晃才行。
卻不期他左手綁在肩上,一臉沉重,徑自從她身邊越過,轉身便往裡而去。
倒是齊高高瘦嘰巴的跟猴兒似的,笑著揚了揚手,邊看著錦棠,邊轉身往裡走了,腳不小心絆到塊石頭,要不是騾駒扶他,就得摔掉倆門牙。
昨天,就差那麼一丁點兒,要是陳淮安死,羅家大姑娘就得由他來照料了。齊高高心頭那個悔呀,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錦棠三天前見陳淮安,是在大都督府,林欽的侍衛長胡傳給她灌酒,他從外面突進來,一肘子擊暈了胡傳。
然後,她醉了酒,他把她帶回了仙客來客棧。
再然後,次日起來,錦棠覺得下身不對勁兒。
不比上輩子時時有夫妻之事,錦棠自打重生回來,就沒叫陳淮安近過身兒,下身又紅又腫的,早晨起來褥子上一片粘膩,兩條大腿這間,斑斑血痕,顯然,夜裡他肯定以蠻力欺負過她。
錦棠是個一沾身兒就懷孕,但極不易坐胎的體質,起床之後,慌了許久,生怕自己因為一夜酒醉,要懷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