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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酒糟黃魚

陳淮安輕輕唔了一聲,聽她語氣如此歡快,便知道她又醉了。若不醉,她對他總是懷著怨恨的。

他其實很反感她經商,尤其是賣酒,但如今還不是勸的時候,也只能任由著她胡造。

錦棠閉著眼睛,仔細回憶著前事,想了許久,道:“今兒多謝你。”

若非他他及時趕到,只怕她在竹山寺壓根就治不服孫福寧。畢竟孫福寧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人,要真打起來,哪怕她揣著刀,總歸是屈的一方。

這和離了的前夫,關鍵時候還是頂用的。酒糟的作用,陳淮安在她眼中也順眼了起來。

他有一雙疏朗,極濃的眉,但眉峰並不硬,反而是幹淨利落的兩道弧線。高挺,略顯厚重的鼻樑,下唇比上唇更厚一點,雙眼有深深的雙眼皮,瞳仁格外的黑,墨一樣,面部稜角無比的剛毅。

無論何時,雙肩闊闊,相貌堂堂,無比的男子氣。

“你為何不回羅家酒肆,又回到陳家來了?”陳淮安依舊在書桌前穩穩的坐著,因叫錦棠盯的眉眼發熱,於是多問了一句。。

因為何媽給的炭多,陳淮安敞開了燒,屋子裡格外的熱,再加上酒糟的效力慢慢揮發了出來,錦棠躺在枕畔,越發的暈乎。

仰面望著天花板,她熱的難耐,於是把條細腿從被窩裡伸了出去,在床壁上腳緩緩兒的畫著:“我得知道,嘉雨哪孩子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

哪麼好的少年嘉雨,天縱英才,卻在來年三月的一個夜晚,不管不顧的,轉身就跳進了渭河之中。

錦棠拿他當弟弟一樣看,當然就不想他死,所以她才會留下來,想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過什麼。

陳淮安輕輕唔了一聲,轉過身來,便一直盯著羅錦棠的臉。

恍惚間猶還記得自己每每半夜回家,一抹枕頭都是濕的,她在夢裡驚悸,抽噎,難過的手攥著胸口,就哪麼緊緊的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他為了不叫她難受,不叫她哭,於是嘴哺著嘴,給她喂酒吃。喂醉了,倆個人便一起醉生夢死。不到半年,這張床就塌了。

看她漸漸兒的顯然是醉了,陳淮安這才小心翼翼問道:“能不能給我說說,當時陳杭在竹山寺欺你時,究竟是怎麼回事?”

哪個曾經差點強暴過她的男人其實此刻就躺在隔壁,偏偏他是陳淮安的養父,陳淮安真要想將來出仕,要麼就得交出妻子的名譽,要麼,就必須忍著,把公公拿兒媳婦換官做的事兒吞下去。

錦棠吸了吸鼻子,忽而揚面,勾唇笑了笑:“都上輩子的事了,就勿要再提它了。你是要讀書的人,而我是要做生意的人,咱們都有各自的事兒,犯不著為了哪麼一個小人而糾結不是?”

她其實是以為他放過了陳杭,並在為此而羞愧,痛苦,所以才在不停的,給他寬心了。

陳淮安輕輕將錦棠一條細腿壓進了被窩裡,依舊在讀書。

康維楨今天眼睜睜看著陳淮安給孫福海兄弟的屁股下面放炭,往他們的頭上倒酒,還砸了他酒樓的一間包房,雖說既往不咎,但同時也給他安排了功課,叫他背頌下整篇《孟子》來,徜若背不下來,康維楨明兒就不讓他進竹山書院的大門了。

《孟子》是經義中最長的一篇,全篇共計三萬多字,今夜要把它整個兒背頌下來,陳淮安就不能一心二用。

他伸著一隻手,才把她一條細腿兒壓下去,轉眼,她又悄悄兒的伸出來了,小細腿兒就在冰冷的床壁上貼著。約莫是醉了酒的緣故,膩白的肌膚下往外浮著一層子的淡粉,格外好看的顏色。

若是上輩子,他能從腳趾頭一點點的,吻到她的頭發梢子上去。

“你猜我這裡頭穿的是什麼?”錦棠喘了口氣,索性一把揭開了被子,聲音甜絲絲的,格外的調逗。

藕和麵的絲質寢衣,勾勒著她身材的輪廓,瑣骨間淺淺的微凹裡停著兩捋墨玉色的發,果真是熱,微微的濡濕,隨著她的呼吸輕顫著。

陳淮安不敢答,因為無論他答什麼,只要一張嘴,她立馬就能把身上的衣服掀下來。她這問題是個坑,就是誘著他往裡鑽呢。

這時候她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意識了,整個人陷在情慾之中,只怕他的手撫上去,她就能順勢纏上來。

這種情況下還讀什麼書。

陳淮安於是合上書,搬椅子轉過來,轉身正對著錦棠,見她一隻手摸過來,將哪隻綿玉一般細膩,溫熱軟膩的細手貼到唇吻了吻。

她隨即雙眼迷濛,伸長脖子,極滿足的嘆了一氣,仰著背,躬著腰,於床上不停的扭動著,像極了,那些密寺裡頭,匍匐在歡喜佛腳下的明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