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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熱淚盈眶

還大力誇贊了一番錦棠送的紅參。

說嘉雨原本不吃藥的,聽說紅參是錦棠送的,如今每日都要熬著吃上一盅參湯呢。

錦棠送走了騾駒,再坐到桌前,再撿起那份和離書來,不禁又覺得自己如此就與陳淮安和離,也太草率了些。

她於窗邊坐了半晌,忽而再喚一聲:“騾駒,去看看咱們家後面那堆柴禾,若你無事,就把那柴禾抱扔了去。”

騾駒多勤快的人,幾百裡路馬不停蹄的跑回來,給正在廚房門上搓冰粉的齊如意露了個憨兮兮的傻笑,揩把汗,又去搬柴禾了。

俗話說的好,趕的早不如趕的巧。

恰就在騾駒去挪柴的時候,竟就發現有個黑衣人悄沒聲息兒的,對著後面的柴堆正準備放火。

可以想象,徜若不是騾駒提前到來,徜若不是把那放火的人抓住的早,如此幹燥的暑天,也許瞬時之間,這院子就能成個火場,不說燒死,一家子人都得叫煙給嗆死。

上輩子,錦棠住在這院兒裡的時候,也曾發生過後面柴禾突然燒起來的事情。

也恰恰,當時陳淮安在外。

但偏偏她夜裡吃多了茶,無心睡眠,正在涼臺上搖扇子,聞到煙味兒,喊著隔壁的葛青章就把火給滅了。

錦棠捏著拳頭,心說果然,一番不能得手,就肯定還有後招,一番有一番的,得虧騾駒回來了,否則,家裡沒一個靠譜的,她該怎麼防備?

如意端了冰湃過的冰粉進來,一大海碗,上面淋著切碎的西瓜,哈蜜瓜,勺子一劃開,冰涼涼的清香之氣。

她還拿著幅卷軸,並一封請諫,笑著說道:“方才有個極瘦,但生的極俊的男人到咱家門外,送了這兩樣東西,要您明兒到英國府赴趟宴呢,二奶奶,您去是不去?”

錦棠揭過請諫,見是英國府,笑道:“還真是英國府請我。”

接著,她展開那幅卷軸來。

畫中一個穿著對襟,灰色褙子的女子,坐在一處月門側,腳下一隻貍貓臥著,她手中一幅繡繃,笑的頗有幾分佻皮。

錦棠見她這笑時兩只小小的酒渦兒像自己,總覺得這人面相生的十分熟悉,而她臉上那種笑,像是犯了錯,又像是害羞,總之極為傳神的,叫人覺得,她此時非常的窘迫。

待目光掃到她手中那幅繡繃上,錦棠頓時明白了。

她在繡繃上,繡了一對比烏鴉還醜的鴛鴦。畫作無處不精,唯獨那對鴛鴦,醜到沒眼看。而這婦人之所以笑,大約也是因為發現自己繡的鴛鴦太醜,帶著幾分自嘲,卻又讓人由心覺得可愛。

緩緩看到落款處,錦棠頓時心中泛起惡心來,哎呀一聲,把畫給捲了起來。

那落款,提著陳澈的大名。顯而易見的,這是他親手執筆,繪的餘鳳林。

如意吸溜著冰粉,看的正認真呢,見錦棠捲起來,笑道:“二奶奶在何處找的畫師,竟將你畫的這樣傳神,該日叫這畫師給我和騾駒也一人畫一幅,如何?”

錦棠不答這話,端過冰粉來自己劃開,道:“如意,去,把我那件青碧色綾紗斜襟旋襖,並那件牙白的柔絹曳地長裙燙了去,咱們明兒要去赴趟宴席。”

丈夫遠在河北,為國為民而鞠躬盡瘁,此時,她若不勇往直前,反而拿出份和離書來摘清自己,那也太不講義氣了。

陳淮譽送來了餘鳳林的繪像,應當是想要讓她知道,她自己生的究竟有多麼的肖似於於鳳林。

而同時,他給了她一張請諫,恰如白日裡敏敏王妃所說的,是在英親王府。

應當來說,陸寶娟是想招赴她一同宴,陳淮譽也希望她去宴。

她去赴宴,他則會在暗中觀瞻,看陳府之中,從老太太到陳淮陽,再到陸寶娟,以及陳澈,究竟誰才是要害她死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