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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匍匐於地

上輩子,因為陳淮安離奇的機遇,錦棠若是生了氣,總罵他是卑躬屈膝的小人,皇帝面前的奸奴。不過,她也從未見過像陳淮安這等高大,瞧著鋼筋鐵骨的男子,是如何媚上的。

當然,她也知道,陳淮安醞釀許久,借黃愛蓮之勢,肯定想從朱佑鎮這兒得到些什麼,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會平白幫助於人。

只是,錦棠還從未見過,陳淮安與這提攜他,最後又將他打到幽州,最後一隻白饃弄死他的主子,平日裡是如何相處的。

她本以為,他在未來的主子面前,當比在她面前的時候還要卑躬屈膝,至少也得做出個太監樣兒來,才能討得主子的歡心。

卻不料他竟回答的這樣冷淡。

“淮安可有字?”朱佑鎮反而比陳淮安熱情,聲音也極為和悅。

“十五歲時,蒙先生賜字,乃是至美二字。”陳淮安說道。

這字其實是上輩子朱佑鎮賜予他的,但這輩子,他提前用了。

朱佑鎮瞭然的,深深點頭:“恰合淮安其人。”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終於,朱佑鎮又開口,問道:“傷口怎麼樣了?”

“已然將折骨正位,架上木板,三月功夫,當是可以好的。”陳淮安回道。

這意思是,不止砍到了肉,他是連骨頭都折了的。

錦棠倒不期陳淮安還斷了骨,再轉身去看,他依舊只是個背影,幾乎罩住了半扇門,就那麼直挺挺的站著。

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灑在他的背上,空氣凝固著,他的背也紋絲不動。

錦棠坐在炕沿上,一隻手幾乎是無意識的,於床上摸著。她要緊張了,總喜歡抓點子什麼,或者摸點子什麼。

也是湊巧了,伸手一摸,就於枕頭下摸出一封信來。

灑金箋,上面還有股子淡淡的香味兒,上面燙著火漆,不過,已經拆開了,裡面的信瓤子,也不知去了何處,就只有一個封皮而已。

錦棠撿起封皮,放到唇邊嗅了嗅,淡淡一股子荔枝似的甜香,這香味,分明她在何處嗅到過。

將火漆的兩端兌到一齊,上面寫著一長串的鬼畫符兒。

這種鬼畫符兒,上輩子在京城的時候,一個黃發碧眼的傳教士們教過錦棠,所以錦棠識得,拼起來,是個蓮字。

錦棠咂巴了片刻,回過味兒來了。當今國中,會這種鬼畫符兒拼字的人並不多,但黃愛蓮是一個,拼個蓮字出來,那麼寄信的人就必定是黃愛蓮。

不敢想,這倆人浪漫如廝,信封都壓在枕頭下面。

“真就不要什麼賞賜?”

外面,朱佑鎮又開了口:“本宮是個恩怨分明,賞罰分明的人,你非是本宮的家臣,亦非朝廷之人,不過區區一個秀才,會點拳腳功夫,拼著一回捱打,九死一生將本宮救了出來,這份恩,本宮是不能不報的。”

陳淮安緩緩回頭,朝著門裡望了一眼,似乎頗為難以開口,終於,他一隻手撐著,緩緩兒就跪到了地上。

雖說君臣父子,跪是天經地義,但陳淮安這一跪,極盡虔誠,那種虔誠,只從他有力的背漸漸垮下去的那種,匍匐於地的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

他道:“徜若殿下果真有心,小可倒是真有一事相求。”

“據說,高宗時期,因為彼時的聖賢孝皇後娘娘難以坐孕,高宗皇帝曾群天下之神醫,奇藥,為聖賢孝皇後娘娘配治了一味嗣育丸,其丸藥極為珍貴,便宮中,除了皇後娘娘,普通嬪妃無資格用它。

小可的妻室,自來宮房寒僻,屢屢懷孕,皆以小産告終,小可夫妻二人每每為此神傷。徜若殿下果真有心,小可想為妻子,求一味嗣育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