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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加害者

他在十年後,是文官一派的領袖。

當然,那時候他已然冷酷無情到,連父子間的親情都罔故了,陳淮安將死,他不聞,不問,不置一言,任其赴死。

是不是也就是在當時,餘鳳林的死被陳淮譽查了出來,並且也告知了陳澈,然後,陳澈才會到龍泉寺去做居士的?

當然,她到龍泉寺去上香,能被陳澈拘在龍泉寺中整三日,也是因為陳澈一直是龍泉寺中的常駐居士的緣故。

這輩子情況似乎有所不同了。

首先,袁俏未死,再者,陳淮譽沒有選擇獨自吞下母親的死因出家,而是把它揭露了出來,揭露到了大庭廣眾之下。

這大約和她此時的處境有關,因為上輩子,陸寶娟和陳淮陽沒有威脅過她的人生安全,而這輩子,是因為她的生命受到了威脅,陳淮譽才選擇挺身而出的。

但是,所有人都有罪了,陸寶娟反而是清白的?

她踩著餘鳳林的屍骨得到了正室之位,兒子成了嫡子,擁有相府的一切資源,甚至學著陳老太太的樣子,想不動聲色把自己這個正室也除掉,從而給他兒子一個更好的前途與將來。

這一通吵之後,陸寶娟反而沒人管呢?

錦棠站了起來,也沒有任何迂迴的,只問了陳澈一句:“父親,您覺得您自己犧牲的夠多嗎?您犧牲掉了妻子,自己的愛人,才能有今日的位置。是否淮安也得犧牲掉他自己的生活,才能獲得像您一樣的成功?”

這身量不算太高的公公,便上輩子也沒有像此刻一樣,叫錦棠覺得駭人。

他聲音略有幾分沉啞:“你講。”那目光中的怒火,讓錦棠覺得他此刻便吃人都是正常的。

錦棠壯著膽兒,指著陸寶娟說道:“陳淮陽約我在雲繪樓外整整等了半日,其間我在慈悲庵還吃到一隻會讓魚翻肚子的饅頭,然後,袁晉身著便衣而至。

後來在英國府於後海邊的法事之中,尊夫人故意讓兒媳一個人去買青蒿油。而就在棧橋上,兩個五城兵馬司的人尾隨而至,若非二哥相救,只怕兒媳婦就得溺死。難道父親不覺得,尊夫人這是要效仿祖母的手段,讓淮安也來一個喪妻?”

陸寶娟終於強硬了一回,指著錦棠的鼻子道:“你放屁,沒有任何證據的胡言亂語,你全是在揣摩,果真鄉間潑婦,什麼屎盆子都敢我身上扣。”

說白了,她作人作事向來謹慎。

便袁晉在私底下作的任何事情,都本著見好就收幾個字,不會輕易露出破綻,當然也會立即掃去。

所以,她才敢理直氣壯,畢竟陳澈向來,是個講理的人。

陸寶娟已然叫丈夫恨了,如今手中獨攬最大的,大約就是這相府的家權,隨著婆婆要被關起來,相府之中可就屬她獨大了。

失去一切,擁有一座府第,擁有宰相夫人的權威,她依舊可以找機會,慢慢除掉羅錦棠這個眼中釘不是?

但是隨著羅錦棠這據理力爭的一句,陳澈轉過身來,就冷冷的望著她。

對於母親的憤怒,對於兒子的失望,陳澈一切蘊在心頭的憤怒在這一剎那被點燃。

他大步走了過來,照著陸寶娟的臉就是一巴掌。

瞬時便是四指的印子,從她白皙,而又頗大的面頰上凸了起來。

那種突然脹起之後熱辣辣的劇痛,激著陸寶娟流了幾滴眼淚出來。

不等她還想回避,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太過用力,陳澈一巴掌飛過去,甩過陸寶娟的臉龐之後,還打在她身後的柱子上,哐的一聲響。

府中的婆子們,丫頭們,甚至連外院的粗僕們,此時其實都擠在暗處默默的望著。

他們是從來沒有見過自家這斯文的首輔大人動怒。

男僕們倒還罷了,有個才入府不久的小丫環,正在捧著塊發糕吃,因陳澈那一巴掌一巴掌的甩著,沒有停的時候,嚇的一口糕噎在喉嚨上,上上不來,下下不去,於是不停的打著咯。

咕唧一聲,連忙捂上嘴,過了半晌,再咕唧一聲。